月流年在前走着,蓝枫在后跟着,一路,二人安静未再说话,其实只要蓝枫不说话,几乎可能当他不存在。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月流年自然不是笨人,想想不对,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对蓝枫问道。
“不回去。”蓝枫只答了三个字。
答非所问,月流年微恼,却还是道,“我大哥还在客栈里呢,不回去怎么行?”话落,月流年又转回头继续向前走,她自然也觉得有些不妥,她能感觉到总是跟在暗处的护卫没了踪迹,而且,她方才醒来之时没注意到,可是在看到蓝枫方才脱在地上的外衫时有些疑惑了,那外衫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那外衫上面却在一道极细的口子,蓝枫所穿虽不是极其富贵,可是也是上等好料,如何会被平凡之物刮伤,而且蓝枫武功高强,虽然自闭,性格怪异了些,可是以她与他相处这般久来方,也知道此人还是极其讲究的,断然不会不小心到把自己的衣衫弄坏,而那衣衫刮伤处,很显然是箭矢利器之类所造成。
更惶论,她醒来之时,还那般躺在他的怀里。
月流年挠挠脑袋,实在郁闷,为何与她出现在此时不是她的玉树临风,翩翩绝世的大哥,而是这么一个大闷瓜呢。
而且,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大闷瓜。
“啊…。”月流年对天一声长叹,然后又回头看着蓝枫,“你就不能主动说句话啊。”
“你是我的。”蓝枫开口道,开口间,掩在袖中的手指却微微动了动,手指弯曲,似在找寻什么贴实的温暖的回忆。
月流年一拳给蓝枫呼过去,“什么是你的,本小爷是自己的,要说属于谁,那也只能是大哥的,何来成了你的,你能不要拉低我的智商吗?能不吗,啊,能不吗?”月流年心底郁闷,干脆一股脑的发泄在了蓝枫身上。
蓝枫看着那夹着三成功力的一掌,却不躲不避,似乎只等那一掌袭来的鲜明触感,甚至于,掩在袖中的手指依然在弯曲,找回方才溪边温软的回忆。
月流年原本想着和蓝枫打一架,可是眼看掌风就要拍在他的胸膛,他却不躲不避,而且,脑中与此同时,还闪过方才月流年裸露的身体,竟像画般,挥之不开,面色不由一红,一红,手中动作一顿,一顿之后又转身,双手负后,狠踩地上的杂草,向前走去。
“你是我的。”蓝枫却似乎对于月流年没有拍上来而略感到失望,又呐呐的开口道。
月流年不理他,蛇精病才和一个不正常的人讨论属权问题,她没这么白,更没这么脑抽。
“你和我睡。”蓝枫的声音又响在月流年身后。
月流年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此时他们已经走进一片树林,天边有月光自头顶斑驳而下,洒星星清辉,衬清寂悠然。
“我们,一起。”蓝枫很执着。
“我说你这会子怎么话这么多。”月流年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转过身对着蓝枫几近咆哮道,“小爷我是上辈子挖了你的祖坟还是夺了你的妻啊,你这般不厚道。”话落,月流年又转身,继续走。
这下身后不会再传来声音了吧。
其实转过身的月流年心却微微颤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她总在面对蓝枫时,感觉有些怪异,说不上讨厌,说不上喜欢,说不上奇怪,可就是说不清道不明,更是奇怪。
“你让我说话。”半响,身后,蓝枫的声音传来,竟不似那般生硬,而带着一丝如常人般的幽怨。
月流年蓦然一怔,然后转身,这才想起来,方才好像是自己让他说话的,可是这人…。能不能正常一点。
“软软。”身后蓝枫抬了抬手,比了比手指,很是坦然的看着月流年的某个部位,他顾自回忆良久,终还是觉得要比照实物方才能舒心中之感。
月流年刹那间想杀人,“爷就是女人怎么了,爷有胸才正常,爷没胸才叫不正…。”
“抱一抱。”话声未落,蓝枫高大的身子微倾,直接将月流年抱了个满怀,紧了紧,好像迷失的心终于找到方向般。
“常。”月流年愣兮兮的落下一个字,然后四脚僵硬困在蓝枫的怀抱。
她听到,他有力而沉稳的心跳,闻到他身上清温如夏花的气息,竟觉安全而可靠,月流年不是笨人,自然明白蓝枫待自己不一样,而这种不一样…。
想到什么,月流年便想推开蓝檞,可是耳际中却总是回荡着方才蓝枫所说的“抱一抱”三个字,傻傻的,粘粘的,愣愣的,软软的,竟让她觉得份外舒服。
月色阑珊,树叶婆娑,轻沙作向,轻风绕过衣袂,两人紧拥入画,没有狎呢,只有依靠。
三年后,烈国。
“小姨小姨,我要吃糕糕。”一岁多的慕容念安抬着小胳膊小腿自长长宫阶走来,身后跟着一队宫娥太监紧张的害怕他摔倒。
原本正看着前方正与皇上走过来的宫月回头,看着那个粉雕的娃娃,眉间一笑,暖意十足,不过却对着其身后的宫娥太监摆摆手,“你们退下吧,姐姐说过,让他自己生长,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
“是”宫娥太监们急速退下。
“抱抱。”小慕容念安已经走到了宫月面前,奶声奶声的抬起头,找宫月要抱抱。
宫月弯腰将慕容念安抱起,手却顺势把了把其脉搏,面色微微一松,看来跟着圣使还是有好处的,那个人,看似性冷清淡,不闻红尘,不过对你,倒是真的好啊。
“月儿。”长阶另一边,一声轻唤,宫月回头看着一袭明黄龙袍的宫辰,然后看向其身旁的蓝枫,又有些别扭的扭过了头。
“蓝家来提亲,你说为兄要把你嫁出去吗?”宫辰走近,语声中带着揶揄。
“哼。”宫月偏转头不理。
“他可是烈国的功臣…。”宫辰微笑道。
宫月眸光微微转了转,她自然知道,三年前,雪离谷之后,回到烈国蓝家没少出力,在那样动荡的格局,纵然两位哥哥早有计谋也…。
她知道,姐姐当初让蓝枫跟在她身边,就是在给她一个机会,知她生性洒脱不受拘管,只有蓝枫方才能适合她,而蓝枫因着于烈国之恩,那些朝臣自然也不会有反对之声。
“嫁出去吧,这个祸害,早该嫁出去了。”一旁宫烈锦裳缓带的走了过来,语气中同样带着揶揄。
蓝枫却站在在一旁,微笑,三年时间,他的封闭性子早因月流年而开了一口,如今更是目目映她,心心有她。
月流年却只是抱着慕容念安,“谁要嫁,我还要出去游览大好河山呢,这么个呆子,嫁给她又没好处。”话落,便亲了慕容念安一口,欲往另一边走去。
只是脚步刚抬,便觉手中一轻,自己的身子也一个旋转,下一刻,只觉清香袭来,熟悉的吻倾然落在自己的唇上。
“啊…。”宫月张大一双眼睛,脑袋终于慢了半拍,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是终于开窍了?
而于空中接过慕容念安的宫烈,看着被抛在空中却不哭不闹还笑得欢实的慕容念安,好笑一番,看了眼蓝机与宫月,却终是转开了眼睛,眸子里喜意十足。
“要让那女人知道你把他的儿子当做障碍物抛,你还能娶到她妹妹。”空气中一道声音清淡传来。
随着声音传来,宫烈怀中的慕容念安高兴的拍了拍小手,“义父,义父…。”接着宫烈便觉怀中一空,再一看,慕容念安此刻正窝在南宫宇怀里笑得眉目生花,那笑竟似有着冷言诺与慕容晟睿的风韵。
“祸害。”宫烈扁了扁嘴,方才转身离去。
而一旁的宫月再大胆也是女孩子,慌忙推开蓝枫,这次,真是糗大了。
果然,开窍了也不太好啊,往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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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接着第二卷第十六章有病吃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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