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别人逼我。”话一落,冷言诺手一招,同样就要动作,虽然有些事情,她不想过早暴露,但是代价若是以她失去自由来换,她自然不愿,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养兵千日,终须一时罢了。
“没想到南太子这般好,知道我家妻子喜欢动刀动枪,耍点小武,竟这般配合的让人来练靶子,这若是传出去,会不会说我天慕与南国交好了。”空气中由远及近的熟悉的话语让冷言诺正要做的动作一停,随即面上露出温软的笑意。
紧接着,那些正要围攻而上的护卫们突然被天空中横空扫来的大力一挥,紧挨着往后退去倒在了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明明那么多护卫向后倒去,可是南木宸却只注意到冷言诺那突然一抹温软笑意,那笑意突然的就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眸中瞬间海水泛滥狂涌,似乎那处于平衡的水平线也终是失了焦点。
然后,那双眸子里人到映进一个墨衣倾华的身影与冷言诺并肩而立。
南木宸身姿一动,眸底海水一晃,看向慕容晟睿的目光极为幽深,“竟不知何时我南国的皇宫防卫这般疏密了,璃王若想进宫,通报一声即可,何苦这般劳师动众。”
“我不劳师动众,万一太子招待来客好过了头,伤了南国民生就不好了。”慕容晟睿四两拔千斤,明明只身前来,可是偏就能让人感觉犹如三千精兵压境。
周围那些刚才被慕容晟睿劲风一扫而后退倒的的护卫看了看南木宸,见其没有命令,遂也停止了动作。
“我想王爷是误会了,太子可不是想与我玩玩儿。”冷言诺突然上前一步,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她明白慕容晟睿是想要化解这场干戈,可是现在她就是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想要死磕到底了。
“十八暗卫。”冷言诺一唤,周围暗一到暗十八突然同时现身,齐齐落身于慕容晟睿与冷言诺身后,冷言诺虽未回头,竟然也感觉到身后那十八只竟隐有摩拳擦掌的势头。
一旁寒霜原本要与冷言诺合力冲出去,没曾想王爷来了,不知为什么,她心就安了,如今,再一见十八暗卫也来了,瞬间觉得一切都高大上起来。
“璃王妃,你也太…你知道不知道我家太…。”
“倪月,退下。”南木宸突然一声冷呵,一旁正要开口说什么的倪月看着南木宸瞬间寒凉如置冰窖的眼神,那一瞬间,拳头紧握,青筋直冒,似乎心中犹豫徘徊,最终极其复杂的看了眼冷言诺,退向一旁。
冷言诺眸光在倪月身上落下一瞬后移开,刚要说什么,手掌一暖。
低头一看,慕容晟睿已经用他的手掌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宽且大,又手指修长,她的手掌纤小细柔,几乎被他一手握住。
“忍一下好不好,晚间就有宫宴。”慕容晟睿语声极轻,微微低哄之意十足。
像是哄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这一刻的慕容晟睿依旧高大上,依旧云端高阳,依旧雍容俊雅,只是那眼底里的丝柔光织,如此直耀耀的照进冷言诺心里。
“好。”冷言诺轻声应答一个字,随后,慕容晟睿手一挥,暗一等人又倾刻消失。
夕阳西下,远方天色淡淡层层暗下,远处宫门口已经隐隐传来杂踏的马车轱辘声与浅浅说话声。
三人相互一视,各自含笑。
与此同时,远处,一片琉璃光色迅速亮了起来。
“今晚宫宴开在华千宫,请璃王与璃王妃前往。”南木宸语声正然,几许客气,几许周到,而那些护卫也一瞬间散了开去,似乎刚才那剑拔驽张的气势不过弹指间的虚梦一场。
“多谢太子前来迎接。”慕容晟睿也很是上道,上道的同时一点亏也不吃。
什么来迎接你,冷言诺心里翻了个白眼,直接拽着慕容晟睿进宫去。
华灯初上,华千宫庭院深几许,偌大而开阔,可容纳千人。
事实也是如此,在座之中几乎囊括了南国近大部分官员与其家属。
四国同聚,必要的面子南木宸倒是做得足足的。
璃光迷离,夜明灯光华初升,虽有夜色,却清如白昼。
最里一圈是南木宸与皇后,还有楚浴染,烈国皇子公主与其后来到达的一些随属,还有南国朝中重臣,再外一圈便是稍次一些的官史,再有就是各朝官的家属。
不过,冷言诺却注意到,这个名为庆贺三四同至,可是,这些个闺中女子打扮得这般香味扑鼻,头上手上恨不能将自己首饰全戴上,偶而含羞露怯的将目光落在楚浴染身上,烈国皇子身上,再有就是慕容晟睿是怎么回事。
呵,感情还是个别样的相亲宴。
宫月此时正坐于冷言诺对面,显然也预料到此时情影,面色极度不屑,对于那些落足于自己皇兄身上的目光似乎极为厌恶。
冷言诺看了眼宫月,上午被蓝枫带走之后,也不知二人发生了何事,她又进了宫,倒是还没问过蓝枫,不过,冷言诺却敏感的注意到,月流的嘴唇似乎比平时柔润几许,还微微有些红肿…。
嗯,这种症状,她似乎不久前才经历过,下意识的看了一旁的慕容晟睿,却也正对上慕容晟睿看过来的目光,同时,大手又覆上她未露出来的小手,轻柔慢捻,蓦的,冷言诺小脸一红,忙移开目光。
冷言诺正要偏头,却感觉到有两道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从宫宴人齐落坐之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自然不少,可是这两道目光,一道略带痴缠,温柔,而戏谑,另一道则是愤恨,妒忌不甘。
“呵呵,没想到这楚浴染对你还不死心呢,我看晟睿娶你真是不省心,到处招蜂引蜂的,我都替晟睿心疼,光处理这些个桃花就够他忙的了。”一旁耳边传来一道低语。冷言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除了那个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进宫来的花千尧还能有谁。
“听说,你把南宫家的二公子打了,可是我上午看他可是好模好样的,你可真没出息。”冷言诺自然听说了关于花千尧夜宿花楼与南宫羽相斗被花老爷责令去道歉却半路逃跑这事儿,估计这厮紧随其后溜进宫来也是为了躲花老爷的摧残。
不过,南木宸似乎于花千尧没什么特别情绪,也没有让人将花千尧给轰出去,花千尧虽是天慕佳公子,是花家首富的独子,可是毕竟与朝堂没有半丝关系,她原本还以为南木宸会借花千尧进宫之事来反洗一把,不过,还好,心眼还是大的。
冷言诺思及些,也不去理会那道痴缠而妖冶的眼神了,自从来到南国她还从未真正见过楚浴染,多日不见,这人依然花树摇曳,三分笑意似笑非笑的摆在脸上,一袭重紫色锦袍当了皇帝也没变过半分。
至于别一道,冷言诺干脆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宫宴在南木宸会说正式开始之前,一些人都还是浅浅声低论,各自寒暄。
“你看,那个就是璃王妃,竟然比传言中的美多了。”
“是啊…。那日听说璃王公然承认惧妻,我还以为是个凶悍…。”
“嘘,可别乱说…。”
“不过,空有其貌,无其才也不过是个上好花瓶而已…。”
“秦思姐姐,你小声点,我听说连南宫郡主都败于她手,你就…。”
“怕什么,不过是个小小庶女,身份哪有我们尊贵。”
……。
“那是烈国皇子啊,果然风清月朗…。”
“那是顺国帝君啊…。”
“没想到璃王竟然这般天人之姿…。”
……。
冷言诺释放内力,将最外围那些议论听了一圈,觉得也没多大意思。
南宫玉儿见自己看了冷言诺半天,对方都没理会,心里更是不甘,直接一手拍在面前桌子上,顿时桌面上的茶壶一震,水渍四洒,声响不大不小,也是惊动一些好奇看过来的目光。
一看是南宫郡主,想到什么,都默默的偏开了头。
南宫玉儿本来是在受罚,但是因为今晚宫宴甚为重要,又有南宫王爷求请,南木宸才特开一例,让南宫玉儿参加完宴会,明日再去受罚。
南宫玉儿将这一切归究于冷言诺,也不再掩饰自己对冷言诺的厌恶,相隔于南宫玉儿近的一些人都能感受到那带火的眸光直直扫向冷言诺处,遂都下意识的偏了偏脖子,试图离南宫玉儿远一点,以免待会又闹出什么事,殃及池鱼。
“没想到,南宫玉儿竟然也这般沉不住气。”在帝京城一向洒脱花痴的荣清音今日却是特别安静,乖巧的坐在自己荣亲王爷身旁,一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有好事者知道其心仪天慕璃王,说话间,都纷纷将眼神挪了过来,又挪向璃王妃,毕竟这天慕璃王妃一来天慕,什么事都还没做,就将南宫玉儿,这位南宫王府的掌中宝给得罪了,又有之前,其公然杀害鑫城城主之事,有的人是有审探之意,有的人自然也是看戏姿态,可是见一直安然不动,连眼神都未抬起一个,遂也只能默默移开眼神。
当然,上千人的华千宫里,自然心思各异,关于顺国曾经为天慕定王后来一举而清,自己为前朝后裔,自拥为国,称帝为君,所以对其与天慕的关系很是敏感。
“如今人齐,宴会正式开始。”高坐上首的南木宸,头带明玉冠,身穿太子杏黄袍,面目几分客气,几分疏淡,自有帝王威仪震慑四方。
楚浴染既已为国君,座次自然离南木宸最为近,这也是方显一国之君的身份。
“三国同贺,我南国可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坐在一旁的宗芜皇后,极力压抑住不去看冷言诺,对着上千人的大殿高声道。
那张笑脸背后,得是有多么大的隐忍。
而这厢觥筹交错,另一处,波云诡异,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