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是人之常言,那这柳老夫人就是宝中之金,金中之玉,玉中之萃,一品诰命夫人,辈份又是高的,就连当朝太傅大人见面也是要谦虚寒暄的,如今却……思及此,众人同样伴装不知,低头,喝茶。
冷言诺眸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在触到成王妃面色时,两人目光一碰,冷言诺得体一笑,成王妃同样回之。
“璃王妃大婚这些许日,倒是过得水色滋润呢。”眼看着冷言诺安然入坐,沉默良久的柳氏终是忍不住开口,言笑间颇有深意。
冷言诺装作没有听出弦外之声,只是颇为高兴道,“多谢大娘关心了,倒是忘了恭喜二哥前几天立了嫡妻。”
冷言诺永远知道对付什么样的人用最什么样的语言,一语中的,柳氏面色刹变,那是整个丞相府的耻辱,亦是轩儿这一生都无法磨灭消失的印迹,那日当她看到轩儿抱着含香的尸首回来时,她的心都凉了,她从未看到自己的儿子那种表怀有,毫无温度的,与平日里判若两人,因此一事后,他被丞相勒令去宁县,说是闭门思过,可是远离京中繁荣中心那等于是给高傲清隽的儿子身上扎刺。
柳氏面色极为艰难的婉转,而后露出笑意,“倒是难得璃王妃挂心。”
“本妃与二哥虽不同母也是同父的兄妹,挂心理当。”冷言诺含笑温婉,而后她似乎觉得不够,话锋一转,“不知道大姐姐的伤势好些了没,前几日听说大姐姐出了门,想必是大好了吧,哎…”冷言诺轻声一叹,“只怪本王妃才嫁入璃王府,王爷对本妃颇为好…。”冷言诺说及此脸微红,又道,“所以也没空过来看姐姐。”
冷言雪看着冷言诺粉红的面颊,如雪般白皙的面容透着极淡的青郁,伤?璃王?那是她碰触不得的痛。
午夜梦回那俊化如神祉的面容几经脑袋飘晃,渐渐的覆盖上那欣长的英姿背影,那精深的轮廓,辗转思眠,心不难安。
“哦,倒是忘了恭喜大姐姐,南国太子亲自求娶,当是天赐佳缘。”冷言诺言笑浅兮,倒是真像是为冷言雪高兴。
一旁众人闻听此言,也纷纷恭喜,而冷言雪那笑容却像是寒冰碎出来的。
冷言诺这话说得相当有艺术。
如果她不提前面,不提冷方雪的伤,不提璃王,直接说南国太子求娶,那众人祝福,冷言雪心里也是高兴,不会如此内伤,可是她偏偏反转了来,给你一个酸枣夹着蜜,再给一只被舔过的大蜜桃。
众人恭贺间,柳氏与柳老夫人面色俱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心道这冷言诺总算说了句好话。
同时也是自豪,谁都知道让南国太子“求”娶,那是多么不易。
冷言雪含笑回应众人恭贺,那笑容却怎么都透着不自在,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努力的提醒着自己,南国太子是自己从小到大所求的,从小到大命中注定的,佳偶天和……
而紧接着一句话,却又将冷言雪终于平下心中的矛盾心绪从内心里而晃出的笑容又生生的憋了回去,“大姐姐抛了玉枝,攀了金枝,本王妃真是恭喜的。”
抛玉枝?璃王。
攀金枝?南国太子。
难道早先冷言雪就与南国太子私相授受而……难怪前段时日传出那些事,看来果真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咱们姐妹俩说什么恭喜,璃王天人之姿,也是让人神往不已的,可是我偏没福,皇上一赐婚就病了身子,倒是让妹妹得了个好。”冷言雪毕竟不是个草物,心计不浅,纵然心里难受,可是三两下回味过来,这样岂不是正中冷言诺下怀,遂收整情绪,铃音出山。
于是那些见风使舵没有主见随波逐流的夫人小姐们又着相了,原来也不是呀。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倒是不错的。”美声如泉泉山出,冷言雪抬头看了眼柳老夫人又道,“定然是外祖母佛心诚灵,慈恩开怀,所以言雪也得了佑呢。”话落,面色微红的掩帕捂唇,将冰尘若雪的仙子的如肌凝肤色上平添加几分胭脂般的深红。
“那真是恭喜姐姐了。”冷言诺说话间,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松,“呯”茶杯遇地而碎,茶水四溅,而在茶杯碎片的四周有着一颗极为细小的碎石。
“小姐你没事吧。”香叶上前一步看着冷言诺沾湿的衣襟与衣摆处询问。
冷言诺看着那颗石子,眼神往花枝某处凝了凝,轻轻摆摆手,“无妨。”
冷言雪看着碎裂的茶杯,牙齿紧咬,眸光微晃。
“衣裳都湿了,去换换吧。”开口的是柳氏。
“是啊,王妃,快去换一换吧,虽是春日,但是茶遇风而冷,浸了凉气可不好。”
“是啊,王妃,茶渍沾衣于王妃身份不符。”
周围此彼伏的好意。
冷言诺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本妃就去换换吧。”
像这种宴会,一般出门以防万一都是会自配几套衣衫的。
“杨嬷你带王妃去以前她居住的清荷阁换吧,虽没人住,但是日日打扫,王妃也可休息养神的。”柳氏开口。
“母亲身边怎么能缺人,杨嬷是你最得力的,明香你去吧。”冷言雪对身后粉红苏绣衣衫鹅蛋脸小俏鼻的丫鬟开口道。
丫鬟闻言出列。
冷言诺识得她,明香,是冷言诺贴身大丫鬟,看了她一眼,冷言诺与柳老夫人和各位夫人小姐们行了一礼跟着明香去了清荷阁。
转过几道水榭凉亭,远远的花园子里的声音浅闻起来。
冷言诺走了几步,看了眼四周,寒霜还没有回来。
“香叶。”冷言诺唤了一声。
香叶闻言,走上前,一下踢倒明香的膝盖骨,走在前面的明香冷不防的一个趔趄,跪倒在地。
香叶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这些日子里以来钻研医术对人体穴位也有所了解,刚那杯茶里她也闻到一些异味,本想阻止,没曾想茶杯竟砰然而碎。
所幸小姐无事。
冷言诺走到明香前面,香叶则是站在明香身后将明香堵在她与冷言诺中间,清香见此微退一步注意着四周动向。
如果有眼明之人此时看到,必定知晓,这绝对是一个可攻可防的严密三角地带。
“王妃,这…。你做什么?”明香有些结巴的开口,膝盖的疼让她忽忽吸着气儿。
“真是个懂事的好丫鬟,对着本妃竟然用‘你’这是谁教出的人呢。”冷言诺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明香悠悠然道,语气带着丝寒骨的冷意。
明香下意识的一个颤栗,而后想到什么,她毕竟是跟在冷言雪身边的贴身丫鬟,不是那些个半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丫鬟,遂谦恭的开口道,“请王妃恕罪,奴婢知错。”
“知错,说吧,你家主子今天想做什么?”
闻言,明香愕然的抬起头看着冷言诺,似乎有些疑惑,有些怪异,这个曾经的三小姐现在的璃王妃很聪明,可是又很笨,这样问,她觉得自己会说什么吗。
“奴婢不懂王妃说些什么。”明香开口道,“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人。”
“真是忠心嘴硬,本妃真是喜欢。”冷言诺含笑看着明香,转而举起手……
看着冷言诺欲打下来的手,明香眸中闪过一丝害怕,但是还是强自镇定道,“奴婢行事周正,不怕人说,纵然王妃对奴婢使用武力,奴婢也断断不能乱说话的。”
“真是个倔强的好丫头,不过呢…。”冷言诺放下手,“本妃不会对你如何的。”
闻言,明香面色一喜,果然小姐说得对,再如何,如此聚会,冷言诺是不敢动手的。
看着明香毫不掩饰的欣喜,冷言诺轻轻一叹,她以前塑造的形象就这么深入人心吗,连个丫头在她面前甚至于连掩饰都不用的。
香叶见此小姐表情,内心悄悄腹诽,的确是塑造相当神韵的。
“多谢王妃成全。”说话间,明香已经慢慢起了身,神情动作还颇有些得意之态。
看着信心十足的明香,冷言诺微微撩了撩耳边鬓发,悠悠道,“含香死了呢,其实也是被二哥害死的,因为她不太听话,本王妃呢也不会对你如何,只会对你很好,一会儿,我会向大姐姐讨要了你,将你提为我的贴身丫鬟,重赏百金……”
“你……”明香吃惊甚至瞳孔放大的看着冷言诺。
“怎么,不够?那就认你做义妹,让王爷为你在朝廷新贵中择一良婿…。”
“噗通”一声,明香跪了下去,“请王妃吩咐。”
冷言诺点点头,十分满意道,“这才乖嘛。”
明香自小跟在冷言雪身边,对她的脾性自然了解,这璃王妃果真是个狠的,不仅不跟着她走,动作迅速,心思玲珑,如果真照她那么说了,冷言雪定然以为是自己出卖了她,那么她明香活不过今晚。
含香之事,她心中自然也是心有余悸。
权衡利弊,大不了,到时就说是冷言诺自己看穿的。
于是,明香附在冷言诺耳边……。
而在冷言诺处理明香时,此时花园里没人注意到,那个锦衣华裳长相稍俊的男子已经离开了花枝后。
他离开后,闭眸似睡熟的楚浴染微微睁开眼眸,微微笑了笑,美丽眸光刹那让满园子里的花卉都失了颜色。
……。
闻言,冷言诺微微笑,一计不成使二计,换汤不换药,不过,到是越发的聪明了。
眼神微转间看着明香正战战兢兢的立在她面前,早已没了刚才的刚傲,微讽一笑,“明香,带路吧。”
……。
花园里,冷言雪喝着茶,听着话儿,说着京中趣事逗乐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闲暇间瞥去花枝后,见自己的孙子,李御史嫡子,李元丰不知何是没了影儿,老眼动了动,许是去逛园子了,莫要生了事非才好,这个孙子哪里都好,就是好色了些,思及此,眉头微微跳了下。
“外祖母,你此去听闻佛音……”冷言雪又轻轻说着话儿,一下子拉回柳老夫人的神思。
冷言雪眼睛同样看着花枝后消失的身影,目光在楚浴染身影上停留一瞬,心中顿生烦躁不安,这楚浴染也是的,瞎凑什么热闹。
而与此同时,香叶打开丞相府后院的门,对早已等候的一位小厮招了招手……
与此同时,明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的回到了冷言雪的身边,而另一边一个丫鬟跑过来在冷言雪耳边低语了几句,冷言雪闻言面色松然一笑。
冷言雪似乎一下子心情很好,于是逗弄柳老夫人的话儿也越来越清灵,甚至于连平日里那些她不太看得上的庶女上来寒暄,也一一笑着回应。
半个时辰后,园子里却哗然了。
有家丁来报,在柳氏的明紫苑外抓着一位贼人,柳氏老夫人与柳氏等人闻言纷纷起身,向着明紫苑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几乎柳老夫人与柳氏同时开口。
而一旁的冷言雪面色惶然,这是怎么事,她立马偏过头去看明香,却见明香亦是一幅诚怕诚恐的不明所已的看着她。
敛下眉眼,冷言雪心思聚起,思际前后她并无任何破绽,心思一定,指不定是某些事行至一半被……思及此,遂紧绷的肩膀坦然一松。
一旁的柳氏注意到女儿的小动作,心神一冷,不好的预感自脚板窜至心底,丞相昨日外出,明日才回,严令吩咐她们不可妄动行事,可是自己这个女儿竟然…。真是。
冷言雪看着地上在麻袋里微微蠕动着哼唧的身体,正在人群中搜索冷言诺,依旧不死心的满心期待对方衣衫不整,凌乱不堪的走出来时,却见冷言诺自人群中走来。
衣衫完整,气质高贵。
“外祖母,本妃本想换衣服来着,谁知刚进了院子,便见不远处一名男子鬼鬼祟祟向着母亲院了而去,本妃想着这花园里都是女眷,心里便多留了一个心思,于是喊来路过的家丁跟着她,到了母亲的院子外,见他正翘首等待什么欲以行不善之事,便让家丁罩了麻袋捉住了这贼子,想着父亲大人又不在家,便让人唤来外祖母与母亲处断,还请母亲看看可不要少了东西。”冷言诺言辞间还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璃王妃你没事吧?”开口的是成王妃,看向冷言雪的目光深了那么几分。
“劳成王妃记挂没事,本妃自然是无事的,还好璃王给配了个会些小武的丫鬟,倒是不必担心的。”冷言诺说话间,一脸庆幸。
麻袋里的人此时正轻微哼哼唧唧,想来已经打得晕晕然了。
“回夫人,我看着三…。璃王妃与丫鬟匆匆过来说是这边有人鬼鬼祟祟八成想偷东西,便带人过来的…。”说话的是新来的护卫总管,他自然并不识得麻袋里的人,一心只想立表现,见此机会定然不会放过。
而柳老夫人看着露在麻袋外面的华裳袍角,心间一凉,转而一想又不可能,遂开口中道,“既然如此,那就报官送去京都大牢吧。”
“不要。”冷言雪急急的出口,一出口才恍觉失言。
众人遂疑惑的看向冷言雪。
冷言雪看了眼在麻袋里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的人,贝齿一咬,而后微笑道,“我只觉得不过一个小贼,送去官府断送一生可不好。”转瞬间冷言雪平定心思,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冷言诺看了眼冷言雪,想要置身事外,怎么可能,然后冷言诺又捂着胸口有些害怕道,“这小贼也是个胆儿大的,被打间,竟然还枉称自己是李御史的儿子,外祖母的孙子,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临到死了,还乱攀亲戚,意图逃责,熟不知外祖母今天就在此呢。”冷言诺言乎间还颇为鄙夷的朝麻袋看了眼。
而柳老夫人心砰地跳了跳,她想到刚才没有看到的花枝后的身影,想到他今次是带孙子过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好正经娶一房嫡妻,遂让他坐于繁茂花枝后,此时,想及此,柳老夫人甚至有些颤抖的举起手指,指着其中一个家丁,“你,你去拿开麻袋,让本夫人看看。”声音都微带颤音。
而一旁的柳氏在看着自己面色瞬间惨白的女儿时,什么都明白了,眼眸一闭,走过去扶着柳老夫人,握着她颤抖的手,轻轻开口,“娘,不过一个贼子,不要污了娘的尊眼。”边说连在柳氏夫人手心里写着什么。
柳氏在柳老夫人掌心写完,蓦的柳老夫人恶狠狠的看向冷言雪,这就是她的好外孙女,第一才女,冷言雪抬头间接受到那眼神,鄙夷,嫌弃,憎恨,厌恶…心微微一慌,这还是那个喜她疼她宠她的外祖母吗。而偏头间正对上冷言诺那微微嘲讽的眼神,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了,她又败了,败在这个她曾经最是看不起的庶妹身上。
她只是恍然听到表哥说那日在街上看到璃王妃,果真天香姿色,娇若桃花好颜色,心思遂微微一转,明明安排了青衣小厮进来偷看冷言诺换衣,即使她的衣裳未湿,那茶里早下了合情香,虽然最后茶杯碎了,但是也无大碍,而她安排那个好色的表哥以撞破二人行不且之事为由,再要挟冷言诺心甘情愿与之苟和,纵然冷言诺不受威胁,而引起骚动,此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传出去,冷言诺的名声也毁了。
人算不如天算,冷言雪做梦也想不到,是明香出卖了她,她不是笨人,她观察过明香,她并未受伤,也就是没有挨打,而她待明香一向很好,冷言诺不可能一下子出银子收卖她。
可是聪明反被的聪明误,此次正是这些表面现象让她败,她大概也猜不到,明香只是怕死,不是怕死在冷言诺的手里,而是怕死在她自己手里。
冷言诺看着柳氏拉柳老夫人的动作,她自然知道柳氏在柳老夫人在她手心里写着什么字,心底微微暗讽,害人者人恒害之,经此一事,冷言雪终此一生都会失去这柳老夫人这坐大山的庇护,那些疼宠,喜爱,已如流水,一去不返,不仅如此,相反,憎恶,厌弃鄙夷,这些冷言雪最不能接受的却也必须接受,因为这是她的外祖母给过她无限宠爱的外祖母。
众人皆知这柳老夫人最是宠爱这位嫡孙,李御史子嗣难活,御史夫人生了几胎,而男丁却就保住了这么一个。
柳氏一瞬间也怀疑过冷言诺虽是不是打自己的孙子的,可是看着冷言诺那一幅无知的模样,纵然她嘴巧,心思高,也不可能如此得罪她,她毕竟是诰命夫人,她与冷言若实际无仇无怨,她完全没有必要,今次是运气使然。
当然了,说了嘛,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柳氏几经转折决定就这样先吃下这个哑巴亏让人把麻袋里的人抬走时。御史夫人,李无丰的亲娘冲了过来,“这不是丰儿穿的衣裳吗?”
而一旁的柳老夫人硬是拉都没有拉住,眼看着自己的儿媳扑了过去。
话落,周围的人同时一惊,李御史的儿子?擅闯后院,鬼鬼祟祟被人误当成贼,打成重伤。
然后在众人疑惑的当间,御史夫人已经不顾形象的拔拉开了麻袋,露出一张不分张三李四的脸。
纯粹就是一……颗猪头,身上衣裳倒是还算完整,可是早已血迹斑斑,露出来的手臂胳膊亦都是伤。
这么重的伤,这下半辈子怕是要毁了吧。周围那些未出阁的小姐都被自家母亲吩咐背过身,不要看。
一些胆大的还是从手指缝中偷偷一瞧。
“我儿啊…。”
打得这么惨也认得出。
周围人还是不相信。
御史夫人见着这么些伤,泪水哗哗流,突然她转过脑袋恶狠狠的看着冷言诺,“是你,是你打了我儿。”
冷言诺微微摇摇头,“你真的认为这是你儿子,这是李表哥?不可能,表哥怎么无人引见来此后园。”
“是你打的,就是你。”御史夫人显然受得打击太重,瞳仁深处都似闪了光。
冷言诺细细一瞧,遂开口道,“照理我也当唤你一声姨母,可是本王妃如果知道是李表哥,干嘛要打她,况且,本王妃幼年出府,回京一月少于出府,而后大婚,出门坐车,哪里识得表哥,更是说不通了,姨母还是不要胡搅蛮缠得好,应该查表哥为何在此才是重点。”话到最后,冷言诺语气里已然升起几丝薄怒。
“对啊,我的丰儿为什么在这里?”御史夫人扑向李元丰,神情竟显崩溃。
而地上的“儿子”似乎想要努力睁开眼说些什么,可是那一颗猪头实在太过惨不忍睹,以至于那眼睁合半天,更是没睁开,只能在地上哼着气儿。
柳老夫人见此,忙让人拉开御史,让人抬走李元丰。
事已至此,这些夫人小姐思绪不一,心下皆微微狐疑,是啊,听御史夫人这般言语状态定然是李公子无虞,可是到底如何这李公子会到这后花园了。
而后,某些人又想到传言这李公子好色呀,在众人之中就有不少位小姐曾经受了这李公子的轻言调戏。
可是好色也不至于跑到这后花园,除非有人提前安排,能安排的除了丞相府的人还有谁,还好这璃王妃也算运气好的,不仅没吃亏,还帮她们除了一害,于是,无形中,冷言诺却得了某些人的好感。
而此时,冷言雪却是愣住了,那个青衣小厮呢,他去哪儿了,思际此,她的眼神在人群间搜索。
看着家丁将李元丰抬了下去,冷言诺看着冷言雪飘忽的眼神,微微敛眉一笑,戏未下堂,怎可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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