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止微笑着跟她碰了碰杯子,见她一脸无动于衷,竟又流露出几分伤心,“清清,为什么不喝?”
顿了下,他又恍然大悟的哦了声,“我知道了,你是怀疑我在酒里下了药,对不对?”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你这么怀疑我,我可太伤心啦,不过我不怪你,这样吧,我们换一下。”
戚清冷眼看着他像唱独角戏一样拿过自己的酒杯去喝了一小口,又送回来,终于忍不住心情复杂的开口,“路言止,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真的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温柔可亲的路言止吗?
为什么会生生变成一个大变态?
又或者,只是自己一直都没认清他的真面目?!
牛排已经上桌,路言止热情的说,“这家的牛排做的真的非常不错,你尝尝看,如果觉得好吃的话,以后我们常来。”
“你叫我来到底要干嘛?”
“哦对了,三文鱼也不错的。”
“你是打算威胁我吗?”
“我也不知道牛排你喜欢几分熟的,就自作主张的替你点了七分,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让他们重新做?”
“路言止!”鸡同鸭讲的过了几分钟后,戚清忍无可忍的拍了桌子,一字一顿的问,“装疯卖傻,有意思吗?”
现在并不是饭点,但餐厅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外一桌客人,本来大家都在安安静静的吃饭,结果戚清冷不丁的爆出一嗓子,顿时就把连同服务生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短暂的惊愕过后,训练有素的服务生走上前来,笑容可掬的问,“抱歉,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的吗?”
路言止冲他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的情绪有点太激动了……”
等服务生走后,路言止对正冲自己怒目而视的戚清叹口气,“清清,讲老实话,我不太喜欢你刚才的表现。”
“哈,那可真是太好了,”戚清皮笑肉不笑的说,“因为我也很不喜欢你的。难得咱们意见一致,不如就此一拍两散?”
路言止一脸包容的摆摆手,“算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所误会,但是清清啊,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一直在装疯卖傻、试图蒙蔽别人的,是你啊!”
戚清的脸色大变,瞳孔一阵剧烈收缩。
路言止挑挑眉,低头切起了牛排,一边切,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或许你已经记不清了,其实我小时候,就见过你变身。某个夏季的夜晚,我亲眼看着一条突然出现的长蛇瞬间变成了你。你在树上偷偷的哭,可我却吓坏了,浑身冰凉,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噩梦连连,寝食难安,谁也找不出原因。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向来就是相信自己比任何人都多些,所以我无法说服自己是看错了。但是一直到你们家搬走,我也没能目睹到第二次,你们谁都不明白,那段时间,我几乎要把自己折磨得疯掉。”
戚清冷冷的看着,却觉得其实他已经疯了。
他微微抬头,轻轻地抿了口白葡萄酒,“时间总是很残忍的东西,接下来的几年里,我终于逐渐淡忘了这段回忆,甚至也通过各种调查和实验,一点点扭转了自己的判断。我几乎就要相信过去的记忆只是个梦,只是一片自欺欺人的小孩子自己编织的幻境!”
“但造化弄人,”路言止的眼睛突然迸发出慑人的光亮,仿佛要烧起来,“我竟然又遇见了你,而且巧合的是,父亲竟然跟你们是邻居!”
不仅他通体激动难以言表,就是戚清也在心里暗自唾弃:
命运啊,你这凑不要脸的大碧池,真特么的日了狗了!
分开二十年还能再聚首,这不是操蛋是什么?
戚清沉默良久,说,“所以你就跟踪我?然后现在,还打算威胁我?”
“不不不,”路言止摇头,放下刀叉,很认真的说,“开始我只是想要弥补下自己二十年来的遗憾,证明我没有错。但是后来,”他顿了下,又开始露出那种变态气息十足的笑容,“我突然就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
戚清的面皮子忍不住猛烈的抽搐起来,“你确定?”
路言止对她语气中明显的嘲讽不以为意,反而笑了几声,“当然,清清,想想吧,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变种,而我,则是唯一一个真正了解你的人,这难道不是天意么?”
“所以清清,”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戚清的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在嘴边轻轻一吻,又变魔术似的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嫁给我吧!”
戚清:“……”
不管是谁都好,特么的能不能赶紧出来告诉我,我这是在做梦?
短短几个小时而已,她所接收到的信息已经快要超出承受能力,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印象中那个温柔和煦的小哥哥特么的原来竟是个隐性变态;
原来自己的秘密早已经被人看在眼里;
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一次的她,现在竟然被一个活的变态求婚了!
人生啊,你这个大碧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