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低着头:“臣无能,有辱使命。”
“朕不是怪罪你,朕只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刘辩笑笑:“既然是谈判,提条件是很正常的事,答不答应是另一回事。朕现在只想问问你,荀攸提出这样的条件,究竟是何用意?”
钟繇沉吟片刻,抬起头:“陛下,荀攸是希望陛下示之以诚,去其狐疑,为将来的长治久安做准备。当初光武皇帝入铜马军营,推赤心置其腹,乃得大军数十万,称铜马帝,立开国之基。若陛下能效仿光武皇帝,收服黄巾之心,山东百万黄巾焉能不翘首以盼陛下,袁绍何能为也?”
“胡说,陛下乃万乘之躯,千金之体,岂能深入敌营?”吕布厉声喝道:“当初光武皇帝兵微将寡,迫于形势,不得不入铜马军营,如今陛下兵强马壮,百战百胜,只待一声令下,我等就杀入大营,枭杨凤、郭泰首级,何须陛下冒此奇险?钟繇,你和荀攸狼狈为奸,想陷陛下于险地,为袁绍作伥吗?”
钟繇轻叹一声,闭口不言。
刘辩看了贾诩一眼,贾诩不动声色的摆了摆手,示意刘辩再听听钟繇的意见。刘辩会意,咳嗽一声:“奉先,暂且退下,听钟繇说完,再评是非不迟。”
吕布愤愤不平的瞪了钟繇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陛下,臣斗胆,敢为陛下分析杨凤、郭泰眼前的形势。”钟繇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陛下令牛辅破白波谷,大获全胜,白波军丧胆,目前军心动摇,已有降意。杨凤率领的黑山军虽然降心不坚,但是他们忌惮白波军哗变,岂敢轻举妄动?陛下入营,所顾虑者,无非陛下之安全耳。”
“你还知道?!”吕布忍不住又骂了一声:“陛下万一有失,就算杀了白波谷老少千口,又能如何?且黄巾贼有陛下在手,我等能不放人吗?到时候还不是听他们漫天要价。”
“奉先,听钟繇把话说完。”
“陛下!”
“退下,朕自有分寸。”刘辩不容分说的斥退了吕布。
吕布无奈,只得退在一旁。钟繇接着说道:“诚如陛下所说,黄巾不过是走投无路的庶民,他们所希望的只是能有土地数十亩,粗衣一件,粒食两碗,苟存性命而已,并不像袁绍一样有改朝换代的野心。陛下于郭泰营前降诏罪己,又主动入营,他们生活有望,岂能不视陛下如父母?若有人欲害陛下,断他们生计,他们又岂能不与之性命相搏?”
“于杨凤等人而言,杀陛下,不过是替袁绍清除障碍,他们无利可图。黄巾军与太傅等人有血仇不假,可是和山东诸刺史、太守就没有仇吗,他们正是因为受山东世家豪强的盘剥,这才家破人亡,迫不得已,揭竿而起。比起太傅等人,山东世家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啊。”
钟繇说完,再次叩首。
刘辩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钟繇,朕允了,随你去杨凤的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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