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弟,”薛蟠追问,“你哥我没饭吃,你会帮我吗?”
薛螭笑了,他一字一句地说:“才、不、会、呢!”
“哎?!”
“你若混到那个地步,我可不会给你一碗饭吃!”
“什么?阿弟,为什么啊?”
薛蟠不断追问,可惜薛螭并没有回答。
直到不久的将来,薛蟠才在另一个人的口里,知道他弟弟话语里隐含的深意。
不过这是后话了。
却说,薛家兄弟俩把话说开了之后,一改过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互看对方不顺眼的做派,开始天天黏在一起,仿佛之前的隔膜不曾存在一般,叫薛王氏见了亦大感安慰。
又有,薛蟠与薛螭,单独拎出来都是折腾人的高手,如今两厢组合,那战斗力简直呈几何倍数般的增长。
这下薛家的下人们,简直是每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之前暗地里取笑过薛螭的下人们无不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二少爷,不笑,我们不笑啦!求放过!
——话说回来,薛螭若想跟人交好,凭他上辈子坐到副总位置的手段,别说一个熊孩子,一百个都不在话下。更不必说他是真心要修补兄弟关系了。
如今关系变得融洽,改造熊孩子的计划就得提上日程了。
薛螭的想法是这样的:薛蟠今年都九岁了,在这个古代恰恰属于半大小子的范畴,在农村已经是半个劳力了。
当然以薛家的身家是不用种田的,不过就薛螭看来,薛蟠对家里的事务,是可以去努力争取下“参与权”兼“发言权”的。
一来,薛螭虽说拿个故事警戒了薛蟠别胡乱轻信他人。但人就是这样,说得人多了,不想信也会生出怀疑的心。若能叫薛蟠自个实践多一些,学会明辨是非,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再者,如果薛蟠参与了家中事务,不就代表他知道的讯息增加了嘛!
——爹妈不好说的话,从他哥那,肯定好问多了!
兄弟之间互相商量嘛!
这帮人并不是小庄院主人请来的客人,甚至可以说完全不知道小庄院主人是谁;当然,这帮人亦不是普通人:他们俱是来自金陵周边大大小小所有的道观寺庙里面、叫得上名号的和尚与道士。
这帮僧道之所以会聚到一起,还是源于五天前,他们收到一封信——送信人如今看来,应该是这小庄院主人的仆人吧——这信上言辞恳切地请他们到这个小庄院来“破解难题”。
这信这内容原本不见得会被多少人理会,但让人不容忽视的,却是那落款:扬州大明寺,慧源。
大明寺的慧源方丈!这位可是圈子里面享负盛名的人物!虽则不知道慧源大师是什么时候来到金陵的,之前也没收到类似的消息,但大师邀约,还是“解难题”,大部分人亦是很乐意过来的。
——其他一少部分因各方面的因素不愿意过来的人,则被送信人用别的什么方法给“请”了过来。这几个人即使后面再有怨言,看见活生生的慧源大师以及其他金陵周边的僧道,亦不敢多言。
而说到慧源大师颇费工夫请人来一起解决的“难题”,这些金陵的僧道一见,就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有几位名望不亚于慧源的大师一眼看去,脱口而出道:
“这是、‘邪祟’?!”
“……好浓郁的‘邪祟’之气!”
“此物极有灵气,却不能完全压住这邪气……果真棘手!”
这帮僧道说的,乃是一块,有成.年.男子拇指一节大小、放在白色锦帕之上的黑色小石头。
或者说,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小石头里面,带着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像是黑色的气体,又像是黑色的液体;它理应是没有生命的,却在晶莹小石里面不断游走,仿佛是被什么外力困在其中,正寻找机会冲破这个桎梏它的“牢笼”。
凝视这小石头久了,更会从心底冒出一股渗入灵魂般阴冷的感觉,叫人不寒而栗。
说不得那些个心智不坚的人,甚至会在看见石头的一瞬间,便被这“邪气”迷惑!
——幸而在场的都是颇有道行的人,才不出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