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神色异常,薛螭自是看在眼里。他一边走,一边想:莫不是薛蟠知道了什么?
虽则对方的敏锐直觉时灵时失灵的,可要是说毫无破绽、完全不让人察觉……连他亦不能作保证。再者,端午的时候,是薛蟠带他去慧源那个小庄院的,那会儿就一起见过明非的舍利子了……
所以,薛蟠这是知道了舍利子,内含危机?!
就在薛螭胡思乱想之际,薛蟠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后者让跟随的下人们离得远远的,方支支吾吾地开口道:
“……阿、阿弟……你……的?”
“什么?”薛螭挑眉。“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薛蟠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真的没有谁能听到他的话,但还是刻意凑近薛螭,压低声音道:
“阿弟,你为什么会念经的?难道——是‘姐姐’教你的?”
……啊,原来是在想这个啊。薛螭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失望。
薛蟠没等薛螭回答,就自说自话道:“不对啊,‘姐姐’不是……那什么吗?应该是最怕这种佛经的了,怎么可能会懂?!”
——反正无论是哪种情况,贾赦等人都不愿看到。
想到这,贾赦拿手压按着太阳穴。那剧烈的头痛,令他的焦虑更添几分,不过,他的心,始终是“定”的。
——邪祟的心思这么容易揣摩到,那就不叫邪祟了。
如今贾赦等三人能推测出:邪祟图谋的宝贝,肯定是在京城里面;那宝贝大概还没“现世”,且与京城人有一定的关联,所以邪祟才没大肆杀生;大阵的存在,不确定是为了对付太子还是为了宝贝;邪祟或留有后手,或另有伙伴。
就这几点,贾赦觉得这成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想罢,贾赦放下按压的手,闭着眼,眉头紧皱。
京城,包括天家在内,整个大顺的重要人物几乎都聚集其中。京城十分地重要,同样的,要瞒过所有人在里面做些什么,亦十分困难。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差池恐怕就……
……所以,邪祟会选京城,难道,就真如那些传奇话本里说的,当妖孽的都爱图谋“国运”?
不管怎样,现阶段贾赦等人能做的,就只有按兵不动,把可以做的都去做好,接着努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虽然是消极的对策,但,谁叫对手不是人呢!
“唉!”懒懒地靠坐在榻上的贾赦睁开眼。
这张榻边上的窗户正好敞开,于是贾赦稍微转头,入眼便是满目的庭院风光。
自上了京,贾家的主子们很久都没回金陵了,这个祖宅这么多年没住人,唯有管家金彩两口子在守着。
贾赦回乡祭祖这一出是临时决定的,虽中途拖延了不少时日,但不得不说,这些个院子倒是收拾得不错。
贾赦不禁暗道一声,这金彩果然不是个蠢的。
贾赦转念,又想到如今仍无音讯的太子殿下。不管太子的情况,是因为之前邪祟下的功夫太深、亦或是京城大阵的影响等,正如慧源所言,那不知底细的“花香”能叫太子暂时恢复,就证明殿下还有救!
贾赦已经跟张枢提过了,张枢也答应会请张家的嫡支去太子那查查,或许能查到什么治愈太子的方法,甚至是有京城大阵的线索也说不定。
——这也算是现今唯一有盼头的事儿吧?
要是太子的“病”能顺利解决,那么争“那位置”的“琐事”,他就不需要烦心了!
——这真不是贾赦懒。还是那句老话,太子殿下那脑子,九曲十八弯的,如果不是邪祟把太子弄傻了,哪有现在这么多事端!
所以,他就别班门弄斧了!等太子正常了,他便专心致志地,把贾家的家事处理好!
像是金彩,也算是贾家经年的老仆了,虽说是他母亲的人……贾赦在脑里过了一遍金彩的背景为人等等,心下点点头。
是的,贾赦打算将金彩收为己用。金陵这边总得有他的人看着,可又暂时不能贸然地让京城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