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三句话的时间!有话就快说!多一句的话,我稍后出来后果自负!”拓博堃这红果果的威胁让耶律兮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哪里是一个皇叔对侄子说的话啊。
幕凉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神色恢复平静如常。
而拓博堃一步步走向小木屋的背影却是透着说不出的沉重萧寒。
待拓博堃进入小木屋之后,幕凉转身走到一旁亭子下面,坐下来之后,安然看着桃源风光。耶律兮然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许久才缓缓抬脚走进小亭子下面。
下一刻,他长袖一舞,亭子上方一只叽叽喳喳啼叫的鸟儿竟是听话的落在他的手心中间,鸟儿通体翠色,若是静止不动,驻目欣赏,仿若一块天然去雕琢的美玉一般,浑然天成,翠色生辉。
前一刻,告别了漫长的黑暗阴霾,转瞬停住,豁然开朗。人生亦如此,有时候,停下才是最好的前进方式。
耶律兮然冲着鸟儿温柔一笑,浅绯色身影与鸟儿的翠色交相辉映,桃源盛色,惹人迷醉。只不过,幕凉此刻却是保持完全的清醒。拓博堃人还未出来,不管一会耶律兮然说什么,她的心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哪怕他就是现代的那个人,亦不会再让她产生任何情感……
不论或悲、或怒、或恨、或殇!而今千帆过尽,历经沧桑,幕凉心中早已铭刻上了拓博堃三个字!这三个字以温暖炙热席卷而来,冲散一切阴霾怨仇,让她心中再无任何阴暗之地。
耶律兮然诧异于幕凉此刻的冷静淡然。纵然也听说了很多关于她的传奇故事,但耳听始终为虚,不亲眼所见,如何能想象的出来纳兰幕凉这四个字如今是这片大陆惊艳风华的绝佳象征。
耶律兮然冲着手心翠鸟轻轻摇头,清朗发声,
“绝世佳人在此,我却只能与你这小家伙说话。怪只怪我那霸道皇叔,只给我三句话的时间。看来,我所有想说的话都只能与你说了。”耶律兮然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触摸鸟儿头顶的容貌,冰润修长的手指带着淡淡迷离桃花香气,一瞬竟仿佛是带着催眠的神奇魔力,让那鸟儿在他掌心沉沉睡去。
“曾经我也与这翠鸟一般,毫无心机城府,头顶着天之骄子的光芒,自以为是、自傲自满。如此下场自然是自欺欺人。我从未将大哥和三弟放在眼里,大哥愚笨无能,三弟虽然聪明,但是作为皇后生的长子,他注定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他做得好是应该的,做错了便是不可饶恕。而我,则是巧妙地避开了这所有一切不利因素,成为父皇最看重的皇子。
我从来不觉得有人会威胁到我的地位和宠爱,但渐渐地我才明白,这所有一切光芒都来自于我的母妃。父皇宠爱母妃,但是母妃无法生养,我其实……其实与北辽皇族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一个不知爹娘是谁的贱民罢了……父皇为了母妃自然也将全部的宠爱都落在我的身上。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个秘密最终被皇后和耶律宗骁知道。那天夜里三弟灌醉了我,还将我送到母妃的床上,父皇发现后要杀了我,母妃为了救我,被父皇误伤致死。母妃临终前嘱托父皇放我生路……但是却来不及说出是谁陷害于我……
呵……而今我已经习惯了流浪放逐的日子,可惜三弟并不准备放过我,皇后更是如此。他们知道我即将赶回北辽,所以在半路设了杀手,机缘巧合之下我来到这里,见到了老王妃。就是辽王的母亲。剩下的事情等皇叔出来之后,让他说吧。”
耶律兮然似乎是说了一个很漫长很复杂的故事。曾经的天之骄子,而今名不正言不顺的落魄皇子,可他此刻这番坦然面对的心境,幕凉却是欣赏的。
“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听你说这些话吗?”幕凉听完耶律兮然的叙述,忽然也有了说一下自己故事的心情,只不过,她的故事只能留给拓博堃一个人说。
耶律兮然扭头看向幕凉,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可以吗?”
“你说的是他只允许你跟我说三句话是吗?”幕凉的语气更加轻松随意,耶律兮然点点头,彼此相视一眼,他越发明白为何她能让晃鼠标如此动心。在听完他讲述北辽的那个惊天秘密之后,她竟然还能保持这般淡然平静,如何能不让人惊艳。
“皇叔可不轻意威胁人。”耶律兮然有些无奈的笑笑。
幕凉却不以为意,淡淡道,“反正要承担后果自负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现在要告诉我吗?”耶律兮然笑着看向她,抱着手臂外头望着她。这样的奇女子……为何不早些让他遇到呢?
“已经三句话了不是吗?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吧。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侄儿。我不能太欺负你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耶律兮然这会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幕凉看向小木屋的方向,小木屋的门缓缓打开,一抹玄金色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幕凉挑了下眉梢,淡淡的撇下一句话,
“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
“婶婶……你如此的话太不厚道了,话怎么说一半呢?”耶律兮然显然还无法适应幕凉这忽冷忽热的性子。追在幕凉身后说着。
小木屋内再次走出来两个人,二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幕凉这边,一高一矮两抹身影,女子端庄秀丽,一身粗布衣裳却丝毫不显寒酸,反倒是平添出几分轻然仙姿的气质,至于那男子……似乎是右腿出了问题,只是在那端庄的中年女子的搀扶下,走起来的话,看的并不是很明显。
二人看向幕凉的眼神先是一怔,旋即,相视一眼,似乎是一瞬间放下了心上的大石头一般。
拓博堃更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幕凉身边,拉起幕凉就朝那对中年男女走去。
“凉儿,见过我母妃……还有……”在介绍那面容清奇的中年男子的时候,拓博堃的语气猛地一顿,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