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王妃的一叠声的疑问,韩烟霓却只跪了在她脚边哀哀的哭泣,摇着头,一句辩解都没有,最多抽噎着说上一句:“我不知道,我没有,我没有给明惠下药。”
项老王妃看她神情哀楚,面色悲凄,不似作伪,先时的猜测更是再信了几分。她拉了韩烟霓到怀中,拍着她道:“你把你知道的告诉姑祖母,此事姑祖母自当给你作主。”
韩烟霓入得她怀中,哭得愈发悲痛,过了许久,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着嗓子道:“姑祖母,此事,此事还是算了吧,烟儿受点委屈没什么,只要哥哥能好,烟儿什么都没所谓。既然明惠姐姐这样说了,自然有她的原因和用意。我,我想回韩家住一段时间,还请姑祖母恩准。”
听她说要回韩家,项老王妃自是不愿,可韩烟霓却劝着说此事还是尽量减少影响,保全明惠的名声为好,她回了韩家,就等于是默认了促成明惠和项翊的的事,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是对你不好。
项老王妃心里疼惜,可到底那个是她捧在手掌心养大的孙女,分量到底还是要重一些,既然烟霓自愿为哥哥牺牲,便也只能应了她。况且大儿媳心里不痛快,说不定就要拿烟霓泄火,送了她回去,也算是保护她。于是只得细细安慰了韩烟霓,说过段日子再接了她过来,翌日便送了她回韩家。
汀和院。
当晚十华跟姜璃回报那边的情况,姜璃喔了嘴,久久不能出言。她虽然给了十华大致的指令,但具体操作其实细节改一改,整件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傅医师也在场,她看姜璃症愣的样子,以为她是有些同情韩烟霓的遭遇,毕竟这一世,韩烟霓和姜璃看起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还是二公子的堂妹,女子遇到这种事,哪怕韩烟霓本性不好,也总是容易引起人同情的。便带了一丝淡淡的讽意道:“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少夫人也不必太过介怀。”
姜璃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同情那两人?既然能用卑劣的方法暗算别人,就应该有承受被同样卑劣的方法暗算的自觉。
况且十华的最后一招,不过是把她们内心的*放了出来,自己选择走到这一步的。
明惠若是品性良好,和韩烟霓真的情如姐妹,正常不是应该立即找太医来给他们解毒吗?最不济也可以找个自愿的丫鬟给项翊,而不是亲身上阵给项翊解毒。
可是她却立即就信了纸条,定了韩烟霓的罪,又利用了这件事达成自己的所愿。哪家大家闺秀能行她之所行?
她不知道明惠前世是如何嫁给项翊的,也不知道嫁给他之后她过的如何,但今世她这般手段嫁给她,恐怕以后的日子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项翊娶了明惠,并得不到安王府的势,但到这地步,不娶明惠,却是要把安王府得罪死了的,也要失了对他们兄妹爱护有加的祖母项老王妃的心。更何况,明惠还是西夏项氏西府的外孙女。
总之,娶了她,好处不一定有,但不娶她,坏事那是一大把。
审时度势,项翊必会捏着鼻子咬着牙娶了她。
但项翊疼爱妹妹,如今明惠给了韩烟霓如此奇耻大辱,项氏兄妹岂会善甘罢休?等到可以折磨她的时候,恐怕恨不得把她的皮都给扒了。
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少夫人,此事可需再跟进?”十华问道。
姜璃沉吟了下,道:“韩烟霓那边,怕是暂时在安王府住不下去了,应该会回韩府。你们继续看着点她,她吃了这么大个亏,必不会认输。”说不得会和绯莎公主那边走得更近了。
想到这里,又转头问初兰道,“北辽绯莎公主那边,你们可否查探到什么消息?”
她知道初兰和十华两人,十华主要负责直接帮她执行一些指令,但和其他暗探联络的却是老成持重的初兰。
初兰丝毫也没有犹豫,躬身禀道:“有。不知少夫人想查探什么消息?”
姜璃摸着太师椅扶手上的雕刻祥纹,道:“只要是跟西夏机密无关的都可以回报,特别是她见了些什么人,去了哪里,越琐碎越好。”
初兰应诺。
姜璃看着窗外树木已开始出现萧瑟之态,现在已经九月底,快十月了,十二皇子和她父王也都快回来了,记得前世就是绯莎公主入京的这一个冬天,十二皇子喜欢上绯莎公主,然后和十一皇子姜缵离心,伤了赵澜,远走云南的。
还有项墨,前世的自己没有项墨,只像个没头苍蝇般,被韩家兄妹耍的团团转,利用了个彻底。
还有两个月就是自己的及笄礼,不知道那个时候,项墨他会不会回来京都看她。她也唯有让自己每日不停地忙碌,才能让自己想他的心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