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又看了一眼明惠,颇有意味的道,“说起这个,原先我总不知为何老王妃娘娘和夫人格外喜欢西夏王府的公子,毕竟离得远,今日看见了,才算是明白了,实在是出色的紧。”
项大夫人脸上有一刹那的僵硬,她心里迅速盘算着该如何跟苏氏解释这个“误会”,谁知道她还未开口,坐在一旁的明惠倒是先开了口。
明惠道:“听说西夏的子弟都是从小就要上战场历练,所以功夫都比较扎实,不像京都世家子弟,功夫都是书院里学来的,中看不中用。我还听烟霓说,西夏的女子也是可以上战场的,平日里言行也从来不像京都这样拘束。”
项大夫人闻言心里一咯噔,又惊又怒的看了一眼明惠,转脸又去看苏氏的反应。
苏氏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便颇为温和的笑着对明惠郡主道:“这些我也听说过,想来便是真的了。郡主也有一半的西夏王族血统,不怪得格外爽朗大方。也就是你了,大部分京都女子听说要远嫁去西夏,都是吓得什么似的,就是我们家妤然,要嫁去蜀中,我们也是担心的很,怕她嫁过去了不惯呢。”
明惠待要再开口,项大夫人就沉着脸抢先道:“我们家明惠也是自小在京都长大,哪里知道西夏的苦寒,我又只生得她一个,是断断舍不得这孩子将来离我远了的。”
苏氏听了这话就淡淡一笑,随即便岔开了话题,从今日的斋宴点心说到今年时兴的布料首饰等等,项大夫人便再也找不出话头说自己想说的话,更因着女儿先前的话,思绪也有些不佳。
待得过了几盏茶的时间,苏氏便明显露出了倦容,又有丫鬟婆子侯在外面等着回事,项大夫人无奈只得告辞了。
项大夫人在宁国公府的客院里还挂着笑容,告辞后一出了院子,脸便黑了下来。
回到自家客院中,关了房门,项大夫人就一巴掌打向了自家女儿。
明惠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她是独女,父亲又早逝,平日里,项大夫人对她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着,何时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项大夫人打完女儿,自己也有点愣住了,可是她心里实在是又气又急,想到女儿最近的反常,心里一激灵,道:“你,你是不是对那姓韩的动了什么心思?”
若不是对那姓韩的动了什么心思,做什么对那韩烟霓那么亲热讨好,平日她女儿可不是那种性子!
那姓韩的可是个心思叵测的!
不涉及她的利益,她乐得逢迎自家婆母项老王妃,把韩烟霓和韩家人捧着,可是事关她的女儿,那韩家人就什么也不是!
她可不管项老王妃项皇后的心思算计,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以前说把女儿嫁回西夏王府将来就是西夏王妃她也就勉强接受了,虽然心里不舍,好歹将来也是王妃。可这姓韩的什么东西?!搞那些玩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命都玩没了。
明惠哭叫道:“您打我,您打我,您竟然因为我没有顺了你的心意答应你嫁给那周衍,您就打我,还编排我,说什么对那姓韩的动了心思。我就是不喜欢周衍,不行吗?那周衍,眼睛里除了瑾惠,哪里有其他人?我干嘛要去捡瑾惠不要的?我若是对烟霓的哥哥…那个韩忱动了什么心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算了。”
项大夫人听了她发这样的毒誓,便觉得自己是气急误解了她,连忙就搂了她,哭道:“我的儿,你觉得冤屈了,就说出来就是了,说什么天打雷劈,这不是挖你娘的心肝吗?”
又问她前面的话:“你说那周衍眼里只有瑾惠,可是当真?”
姜琪一愣,其实周衍向来对姜璃不同是真的,可若说周衍是喜欢姜璃,这却是她胡诌的,她也不知为何嘴巴就冒出了这句。可是转念一想,这可不是绝佳的借口?于是添油加醋的就跟项大夫人说了周衍如何如何的喜欢姜璃,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相信那是事实了。
项大夫人听了,心里立马火气上涌,那叫一个怒火中烧。她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道,难怪赵氏上次推三阻四,却原来是有这出,可恨那黑心肝的最后竟然满城的传自家女儿的坏话,坏她女儿的名声!这笔账她无论如何也要跟她们算!
项大夫人和项老王妃住的客院是项皇后安排的,就在项皇后院子的隔壁,这母女闹这么大动静,自然就有人把话传到了项皇后耳朵里。
项皇后听了眉毛都没动一下,摆了摆手,宫人便躬身退下了。
项大夫人是她嫡亲侄女,以前又想着把明惠嫁回西夏,不免就对明惠重视了些,可惜却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看起来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对她们胡乱折腾也就懒得管了。
她想了想,便命人去召闵幼姝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