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甚么?”凤琳琅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龙卿阙蹙了蹙眉,眼神示意龙卿漪不要再说。龙卿漪抿了抿唇,脸色还阴沉,见龙卿阙双手湿漉漉的,心底一丝疼惜,她这妹妹,她爱得紧。有龙卿漪照顾,龙卿阙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先去做饭。”说罢,向着膳房走,还深深地看了一眼凤琳琅。
凤琳琅费解地挠挠头,不知道她哪里惹到龙卿漪了。龙卿阙走近,抬手摸了摸凤琳琅的小脑袋,“还傻看甚么,去把书取回来,继续抄书。”凤琳琅身体绷紧又放松,久了,她晓得龙卿阙会有些小动作,并无恶意。
凤琳琅哦了一声,颠颠跑到膳房里去。
龙卿漪还是没有给凤琳琅一个眼神,凤琳琅虽然对龙卿漪并无好感,但龙卿漪不招惹她,她也没恶意的。龙卿漪和龙卿阙在凤琳琅眼里明显是不同的,虽然她们样貌相似,且龙卿漪的性子较之于龙卿阙柔和不少,可凤琳琅心底还是更亲近龙卿阙。
凤琳琅自己想着,那是因着是龙卿阙救了她,也是出了炼妖壶,她第一个接触的人,所以,意义总归不一样。
凤琳琅闷头抱着竹简,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龙卿漪,龙卿漪眯着眼眸望着她。凤琳琅不傻,看得出,那眼里有敌意。俩人对视一瞬,凤琳琅转身走了。
龙卿漪气息还乱,因为端午从鬼谷先生那里得来的卦象是大凶,且已能断定,必定和凤琳琅有关。若是妹妹因此损命,龙卿漪绝不会放过凤琳琅的,可眼下,她又不能硬来,龙卿漪在膳房里急得团团转。
凤琳琅抄书时,明显的分神,几次都是写着写着就停了笔,盯着虚空凝神。龙卿阙敲了敲竹简,“发甚么呆?”凤琳琅没作声,闷头继续写,可心里还在盘算:龙卿漪先前说是去了绿林,那是什么地方?定是绿林里住着什么不得了的人,同她说了隐秘的话儿。
午膳用罢,已是申时有余。凤琳琅嚷嚷困了,龙卿阙正好有事想问龙卿漪,就让凤琳琅去小睡。确定凤琳琅回了房,龙卿阙才回自己的房间,“姐姐可否把话说清楚?”
“我说的还不清楚么?让她走。”龙卿漪心口直疼,浑身要冒冷汗,只因那卦象太凶险。
龙卿阙抬眸,半晌才说:“姐姐该是知道我的性子。”龙卿漪自然知道,她这妹妹最不喜不清不楚,可有些话,偏生不能说太清,“你也知道,端午的友人,懂得奇门遁甲之术,我拜托他卜了一卦,凤琳琅不该留在仙台。”
“哦?”龙卿阙微微挑眉,不以为意,“那姐姐没问问,琳琅该去往何处?”龙卿漪心急心忧,而龙卿阙却是一副漫不经心之态,龙卿漪情绪起伏,眼底有了湿润,赌气地说:“是,你们才是贴心的,我才是那个外人。”
龙卿阙轻叹了一声,说是龙卿漪是姐姐,长了她三岁,但性子比她更像妹妹,“姐姐又说气话,琳琅一个小孩子,你让她离开,这不是要让她无家可归吗?”
“她不是一直嚷嚷想走吗?你把解药给她!”龙卿漪泪水滑落,龙卿阙抬手替她拭泪,极轻的声音说:“我根本不曾对她用毒,哪里来的解药?”
龙卿漪不信,“她同我讲过,你喂她食过甚么,害得她离你远了些,就会身体难受,严重时还会晕过去。”
龙卿阙无奈地笑,“那她可曾同姐姐说过,她是如何醒过来的?”龙卿漪怔了怔,摇摇头,“不曾。”
龙卿阙附耳过去,生怕被人听见,低语:“那番话,不过是我唬她的,我那日不过喂她吃了一颗我摘的野果子,我也不晓得,缘何我的血解了她的疼。”龙卿漪疑神,“当真?”
龙卿阙应声,“姐姐该是知道,若是属性不和,琳琅饮了我的血,应该是呕吐不止,但是,她并无异样。”龙卿阙轻轻舒了一口气,“我想,我和她之间,许是有着甚么关系,只是我还不晓得,我想……”
“妹妹!”龙卿漪抓握住龙卿阙的手,紧紧捏着,“不管什么关系,都不是甚么好关系,不知道也罢,既然与你无关,我待会就告诉她,让她走了罢。”
龙卿阙眉头紧皱,“怎么还说不听姐姐了呢?”
龙卿漪泪水再度滑下来,龙卿阙只是看着碍眼,并未心疼,“姐姐说的不清不楚,叫我如何做?”龙卿漪抬手抹泪,若不是端午千叮咛万嘱咐,她何尝不想说出来,可有的话,是天机,说出来就破了,破了天机,后果不堪设想。这种事,说真似假,可假中还有真,尤其修仙之人,不敢不信。
天机不可泄,天命不可违,这是开天辟地以来,就有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