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翌日照常,连着几日,凤卿丞都是温书识字。龙卿阙在一旁陪着,凤卿丞倒也安稳。
若说这一天,凤卿丞最不喜欢的,便是下午。下午是习武的时辰,龙卿阙大多在树下纳凉,时而饮酒,时而捧书阅读,而凤卿丞只能艳羡,巴巴地望着。
这几日,凤卿丞只有扎马步,每次都是蹲不了片刻,就要直起身。龙卿阙也不曾心软,隔着老远,一个石子飞过来,不轻不重,刚好让凤卿丞屈膝半蹲。凤卿丞赌气,怒瞪一旁悠哉惬意的龙卿阙,龙卿阙恍然不知似的,目光亦是不偏不倚。
说龙卿阙时刻留意她罢,龙卿阙很少动,目光大多定在书上;若说龙卿阙不留意她,只要凤卿丞稍有偷懒的迹象,龙卿阙便会轻轻咳嗽一声。
起初,凤卿丞听见咳嗽声,也知道那是在警告自己,也羞赧得赶紧集中精神。可架不住蹲马步是真累人,腰酸背痛腿抽筋,所以,龙卿阙清嗓,凤卿丞也装作没听见,刚要直起腰身,一个石子又飞过来,正好打在膝弯。
凤卿丞都纳闷,哪里来的石子!怎么龙卿阙捡起来那么顺手。
“师傅,我累了!”凤卿丞委屈地嚷嚷,师傅教徒弟,师傅享福,徒弟累个半死,还要被石子打。
“才站了几分钟,累甚么?”龙卿阙半躺在金镶玉竹上,头枕着头,微微偏头,眸光扫了一眼凤卿丞,“继续站。”
“站不住了。”凤卿丞要直起腰,龙卿阙又是一扬手,凤卿丞一屁股坐地上,索性不起来了。
地上凉,龙卿阙自然是心疼的,便招招手,“凤儿,来这里坐。”凤卿丞别扭地转头,“不去!”刚才她想休息,龙卿阙不让,现在又假装好心让她去坐,哼。
龙卿阙起身,没等凤卿丞回过神,龙卿阙翩然而至,俯了身子,将人抱起,嗔道:“和我别扭无妨,不准拿身子当儿戏。”鼻翼间,是熟悉的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和龙卿阙一处久了,凤卿丞总觉得,这种淡淡的桃花香,很熟悉,似是从小就闻过。
凤卿丞脸颊发了烫,偏着头,故意不去看龙卿阙。龙卿阙将她放到金镶玉竹席上,“你歇会再继续。”
“师傅,我还要练多久啊?”凤卿丞很想立刻开始习武,蹲马步不知要蹲到什么年月去了。
“底子不打牢,日后要吃亏的。”龙卿阙抬手给凤卿丞擦汗,晌午便开始在庭院里折腾,凤卿丞额头有细密的汗意。
“那什么样才算牢固?”凤卿丞边问,大眼睛便四处望,好似在找什么。
“至少蹲上几个时辰不打颤。”龙卿阙边说,目光也随着凤卿丞转动,“凤儿,你在找甚么?”
凤卿丞红了脸,“我想看看哪里有石子……”
“这里没有。”龙卿阙明了地回答。
“怎么可能?”凤卿丞跪在金镶玉竹席上,索性放开了去翻,还真没有石子,“那你每次打我,都用的什么?”
“气力。”龙卿阙淡笑,“运功凝气,聚力于一点。”
好高深的样子,凤卿丞不甚了解,还是点点头,“师傅老打我,我都形成条件反射了,你一扬手,我腿就抖。”凤卿丞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