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展道:“天香国最近实力壮大了不少,不但和西川结盟,而且夺了红木川,现在连南越国都已经对他们俯首称臣。”
七七淡淡一笑,心中明白眼前的局势绝非偶然,必然经过长久的准备和筹划,不过无论这幕后的策划者是谁,她都不得不表示佩服,此人对时机的把握实在是精准无比,自此以后天下局势变动已经成为事实,天香国一方已经拥有了对抗大雍、大康两大强国的实力,甚至犹有过之,他们不但拥有了西川最为富饶的大片土地,还拥有着广阔的海域,中原的南部几乎被他们尽数掌控。
在这一变局中,大雍并非其中的参与者,对他们的影响应当不大,胡小天虽然损失了红木川,可是这厮趁机夺了郧阳,还占据了西川的西北部地盘,当然那片地方多半都是山区,并不适合耕作,算上涌入胡小天领地的难民,他也没占太大的便宜。这场变局中损失最为惨重的当属大康了,西川之地尽失,而且多了一个强大的邻国,从南部西部对大康形成半包围之势,不排除他们继续抢占大康疆域的可能。
七七道:“有没有胡小天的消息?”
慕容展摇了摇头道:“臣和他在西州就分道扬镳,我想他或许已经回去了。”
七七点了点头:“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夜色初临,七七坐在紫兰宫内静静望着跳动的烛火,眼前的卷宗虽然已经展开,可是她却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中诸般纷乱的念头此起彼伏,自从执掌大康权柄以来,她的心境还从未像现在这般烦乱过。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权德安恭敬的声音:“公主殿下!”
七七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不悦,这种时候她讨厌别人打扰自己的清净,即便是权德安也不例外。
权德安侍奉这位小主人多年,单从室内的沉默就已经猜到自己来得并不是时候,干咳了一声道:“公主殿下,史公公有要事求见。”
史公公就是史学东,胡小天的义兄,如今负责尚膳监和司苑局的事务,本来史学东已经随着父亲史不吹一起返回了家乡,依着史不吹的意思是要远离朝政,乐得逍遥,可惜没过多久就被七七一纸诏书召回,给史不吹安排了一个天牢牢头的小官,至于史学东仍然在宫中担任旧职,从表面上看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史学东却知道七七之所以任用自己父子全都是因为胡小天这位义弟的缘故,说不准什么时候不高兴就会出手对付他们,所以在宫中一直过得小心翼翼。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史学东是不会主动前来拜会七七的。
七七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稍事考虑就让史学东进来,权德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是要单独和史学东相见,于是就留在门外,做了个手势,示意史学东单独进去。
史学东进入书房,脑袋耷拉着,目光垂落在地面上,七七虽然称谓仍然是永阳公主,可是在大康皇宫之中却拥有着无上权威,这些宫人对她敬畏非常,史学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跪拜行礼道:“小的史学东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七七也没有让他平身,端起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轻声道:“史学东,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史学东道:“启禀公主殿下,小的特地前来给公主送信。”
七七凤目微张,如花俏脸不怒自威:“呈上来!”
史学东这才站起身,恭恭敬敬将一封信递了过去,全程目光始终低垂,不敢正面看七七一眼。
七七接过他手中的信,拆开之前,美眸之中泛起一丝涟漪,她已经猜到这封信究竟是何人所写,片刻犹豫之后,迅速将那封信拆开,将那封信的内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将信凑在烛火上烧了。
史学东悄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七七的举动,一颗心怦怦直跳,这小公主素来喜怒无常,不知她会不会因为这封信而迁怒于自己?
还好史学东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七七平静道:“你们果然是好兄弟,是不是已经见过面了?”
史学东道:“没有,小的出宫采买的时候刚巧有人塞了这封信进我的车里,我追出去找人的时候,人影已经不见了。”
七七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若是史学东未曾见到胡小天,又怎么知道这封信要送给自己,这封信可是用火漆封好,根本没有拆启的痕迹,她也懒得跟史学东计较:“史学东,应该怎样做,你自己心中应该明白。”
史学东跪倒在地上:“公主殿下放心,小的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