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两只手插在两名“先驱”的心脏位置,然后一捏,传来很沉闷却极端刺耳的爆破声音。
两颗心脏被他给捏爆!
抽出手,两具没有完全消失生命气息的壮实身体前倾,倒地前被瘸子握住脖子,五指收缩,彻底折断,就跟扭断一根芦苇一般轻描淡写,然后掐着他们扭曲的脖子,瘸子确定没有人再踏入主人画出来的禁区后,转身,轻轻将尸体拖向过道尽头。
无疑楼下的羊角马上就多了点新鲜的实验材料。
多么慷慨的执政官大人啊。
班森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等那位魔鬼的背影消失于对面拐角,他终于能够收回那只悬在空中很长时间的右脚,头也不回地折返回去,根本不理睬那群被他拐带出来的战友。魔鬼,绝对是圣事部隐秘组织里排得上号的怪物!班森可以不惧死亡地与那些蚕食“羊角”的敌人作战,但绝不肯跟圣事部出来的“自己人”生丁点儿摩擦。
对于能让自己感觉不到一点战士或者法师味道的家伙,班森都从不去招惹第二次,这也是比他更强悍的大骑士大剑士们死光了他却能走到终点的原因。就在班森暗自侥幸的时候,现演武厅门口走廊出现了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家伙。<o年轻领袖,奥古斯丁大人,他身旁还站着一个看起来比金瘸子还要诡异的小孩子。
“听说雪莉教授的手感不错,这位让人尊敬的橡树剑士,我估计教授也想试试看你的手感。”奥古斯丁微笑道。
班森那张前几分钟还写满猖狂和得意的粗糙大脸一下子转换为谄媚,度之快,让人称奇,他行了骑士礼后,似乎意识到眼前站着的大人物更像一名教士,又行了梵特兰蒂冈神圣三角手势,这才恭敬低头道:“执政官大人,我不敢出界线一步地最大程度观赏了下楼道,诗呢哥果然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只有您这样的伟大领袖,才能建造出如此壮观的城堡,我愿意为您浴血奋战,那是任何一名橡树剑士的最大荣誉!”
这家伙进入“母羊”前百分百是名挣扎不进上流圈子的贵族,连奥古斯丁都佩服他的转变,笑道:“那你是不是真的感受过雪莉教授的那个,手感?”
一下子没回神的班森立即一脸严肃答复道:“报告执政官大人,那只是我不负责任的吹嘘罢了,我怎么敢冒犯知识渊博的教授,决不可能!”
奥古斯丁露出一个很满意的笑容,转身离开。
班森偷偷抹了把额头汗水,对自己的急中生智感到庆幸,他这一刻才会去感谢那个只传承给他一个破爵士头衔和一身巨债的破贵族父亲,毕竟那老酒鬼还是给了自己一颗不笨的脑袋和一张油滑的嘴巴。
至于班森身后那帮被怂恿拐骗并且无情抛弃的骑士剑客,则一个个呆滞着张大嘴巴,肚中大骂班森的狡诈和虚伪。
在班森等人从天堂坠入地狱边缘的时候,老骑士尤金正打着哈欠听小霍尔讲述第二暗金钟摆魔法阵的精髓,年轻的理论家讲到兴起处,就会拿着鹅毛笔在墙壁上勾勒魔法阵图案,显然这位在正统魔法协会一定会因为论点乖僻想法异端而遭到排斥的年轻人,并没有因为唯一听众的兴趣缺失而打消热情,他继续在墙壁上画出他自认为最神奇的部分,附加一大串晦涩艰深的元素转换公式,最后他思维全部卡在一个突然从脑海中跳出来的孤弦论证题上,拿着鹅毛笔对着那墙壁呆。
老尤金换了个坐姿,舒服地打瞌睡,早已习惯小霍尔的“梦游”。
一个不之客突然出现在年轻魔法师身边,接过他的鹅毛笔,在一大堆公式中圈出一个,轻笑道:“这里错了。魔法世界,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偏差都能将一名魔法师一辈子的努力带回原点。”
随后那人在墙壁上用无比优美的字体写下一系列远比小霍尔要晦暗深邃的字符,以及大量不为人知的神秘物质转换公式,如果说在“母羊”众多魔法师中小有名气的“理论大师”小霍尔是一只匍匐在魔法门槛上的蜥蜴,那么,这个因为听到他喃喃自语而停下脚步的人,在骄傲的小霍尔眼中,根本就是一头出无数个级数的顶端生物!
这人在墙壁上写下的任何一个字符,对所有在魔法道路上埋头艰辛前行的魔法师来说,都是无可比拟的精神财富,目瞪口呆的小霍尔就如同遭受重创的蝼蚁,一边绞尽脑汁去追随那人鹅毛笔下流淌出来的思想,一边被没有止境的敬畏和崇拜洪流给冲过,等那人停下鹅毛笔,老尤金震撼地现小霍尔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离真理只有1步距离,和离真理1oo步,并没有区别。我老师说过,只有卑微的魔法师,没有伟大的魔法师。”
那人将鹅毛笔递还给原先已经认为触碰到魔法最后的内核的霍尔,轻轻说了一句。
莫名其妙的老尤金望着那家伙走出房间的背影,纳闷道:“小霍尔,执政官大人是很强大的魔法师吗?”
小霍尔死死盯着墙壁上几乎被那人推翻和演化的字符公式,喃喃道:“他是一头思想的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