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坐在偏阁的前堂内,神情很委屈。
在韩亦真的制止下,墨玉终于放开了他,走时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小嘴鄙夷的一撇,骂了一句“yín 贼!”,然后高傲的出去了。
“我不是yín 贼!”方铮看着墨玉的背影,解释得很无力。
韩亦真俏目斜睨着他,眼中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大大的眼睛已经弯成了一弯新月。
方铮抬起无辜而又无助的脸,可怜兮兮望着韩亦真,然后幽幽叹了口气,万分哀怨道:“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
“噗嗤!”
韩亦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开始还举袖掩嘴轻笑,后来便再也克制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别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方铮阴沉着脸,不满的道:“心地善良的姑娘看见我这么倒霉,应该同感戚戚焉,你这是什么态度?”
韩亦真仍笑得花枝乱颤,一双修长的长腿还使劲的蹬着地,不可自抑,比平日冰冷的模样更多了几分娇俏可爱的味道。
方铮心有余悸的看着盯着门口,那位名叫墨玉的丫头太剽悍了,韩竹上哪儿找到的人才?
堂堂钦差方大人已患上了丫鬟恐惧症。
韩亦真笑了一会儿,忽然轻蹙眉尖,大笑牵动了她肋骨的伤,令她不得不停下来。
这会儿轮到方铮幸灾乐祸的笑了:“哼哼,疼了吧?人若没有同情心,老天爷都罚你……”
韩亦真俏脸一板,冷冷问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方铮笑道:“来探望病人。”
“你探望我?”
“对,我还带了礼物……”方铮俯身拾起墨玉扔在地上的铜盆,随手敲了敲,一本正经道:“给!秦始皇用过的洗脚盆,老古董了,很值钱的……”
“…………”
韩亦真怔怔望着光可鉴人的铜盆,不由啼笑皆非,紧绷着的俏脸顿时消散无形。
“听墨玉说,你鬼鬼祟祟的摸进我的屋子,意图不轨?”卸下冷漠的外表,韩亦真脸颊悄然浮起一抹嫣红,美目流转间,仿佛欲漾出水来,显得分外迷人。
“啊?她……她胡说!”方铮急忙辩解:“我明明是堂堂正正拿脑袋撞门进来的,怎么成了鬼鬼祟祟?你那丫鬟肯定没学好科学文化知识,遣词用句都不会,回头你得好好教育她……”
韩亦真斜睨着他,似笑非笑道:“钦差方大人,敢做,却不敢当么?”
方铮一副得了痴呆症的模样,直着两眼憨憨的道:“本来就是堂堂正正进来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没占着便宜,却还要我戴上一顶‘yín 贼’的帽子,当我傻啊?”
韩亦真恨恨的咬了咬牙,这家伙被人揭穿了却面不改色,没占着便宜还一副遗憾的语气,他的脸皮到底用什么做的?
在徐集镇的客栈里,他那双色手上上下下把自己摸了个遍,连她的一双金莲都没放过,捏在手细细把玩了一番,想到这里,韩亦真的脸变得更红了,藏在团花缎面绣鞋里的一双小脚忽然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她不由轻轻蜷起了秀气白皙的脚趾,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却如一汪取之不竭的清泉,从脚底一直往上游走,蔓延,霎时传遍了全身。
娇俏的咬着下唇,韩亦真抬起水波横漾的美眸,似嗔似怒的睨了他一眼,眼如媚丝,化作缠绵悱恻的绕指柔情,一颗芳心不知不觉便被这无耻的登徒子全部占据。
二人沉默不语,方铮心里有鬼,抬眼瞄了瞄韩亦真,见她一副脸红情动的模样,粗心的方大少爷却不明所以,见状不由大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中烈女吟了?要不要我帮你解毒?”
韩亦真一窒,满腔柔情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随即恼羞成怒,顾不得有伤在身,抬起秀气的金莲狠狠朝方铮腿上踝骨踢了一下。
“你……混蛋!”
“啊——臭娘们儿!我招你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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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闹过后,韩亦真恢复了平日清冷的模样,想起这些日子与方铮之间发生的种种纠缠,心底不由有些好笑,见方铮一脸痛苦的揉着踝骨,一边不满的瞪着她,韩亦真白了他一眼,活该!不解风情的蠢蛋!
“方……方铮,如今我们都脱了险,你打算如何对付杭州叶家?”韩亦真若有若无叹了口气,提起正事,她的美眸泛起了几分轻愁。
“我要叶家在江南的世家中除名!”方铮眼里难得的出现几分凌厉。
自下了江南,这个来刺杀,那个又来下毒,叶敏之还不知死活的凑热闹绑了自己,妈的!江南的这帮混蛋莫非当老子是软柿子?这个捏一下那个咬一口,老子的面子丢得干干净净,还让不让人活了?
韩亦真望着方铮,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所以你已派兵围了叶府?”
“对。只待找到叶敏之的下落,我便要将叶家全族押进京城,交刑部议罪,哼!敢绑架钦差大臣,叶家长了几个脑袋够我砍的?”
韩亦真垂下眼睑,轻轻道:“……你可知,叶府虽被你派兵围住,可叶家还是递了消息出来……”
方铮凝神道:“叶家递了什么消息?”
韩亦真道:“叶敏之闯下了弥天大祸,叶家情知大难临头,家主叶擎递了消息出来,命杭州城及临近县乡的市集商铺关门罢市,并暗中撺掇多年来刻意交好的朝中御史言官给皇上上奏章,参劾钦差方大人在江南倒行逆施,横行不法,导致江南的局面愈发混乱……”
方铮睁大了眼,惊奇道:“叶家还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