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别嚎了,信不信由你。要解药是?等着啊。”
说完方铮把吴公子扔在偏厅,独自在一侧厢房里不知鼓捣些什么,吴公子像只被人掐着脖子提起来的鸭子似的,抻着颈子眼巴巴的瞅着厢房的门。
过了半柱香时间,方铮终于从房里出来了,手里捏着一颗黑乎乎的球状物体,对吴公子道:“吞下去,记着,三天不准上茅房,不然药性就被你拉出去了。”
吴公子接过来,凝目望去,见此物黑不溜秋,珍珠大小,隐约有腥臭味道,又似乎带着淡淡的香味。越看越熟悉……
忽然,吴公子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哭着道:“方大人,这……这不就是您上次给我吃的毒药吗?今儿它怎么又变成解药啦?方大人,您不会是想干脆弄死我算了?”
“呃……”方铮有点尴尬,没想到这吴公子还没傻到家,居然对上次的毒药印象还挺深刻,这次搓的泥球儿竟然没忽悠到他。饶是方铮反应过人,这会儿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不知该怎样开口跟他解释这个问题。
咳了两声,方铮板起脸,装出一副专家的模样沉声道:“闭嘴!你知道还是我知道?此毒药与解药,它们……咳,它们形似而神不似,看起来一样,实则配制的方法天差地别……”
见吴公子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方铮不高兴的道:“你不相信我?”
吴公子想点头,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方铮勾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啦,我怎么会害你呢?你拍着良心说,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再说了,你还欠我那么银子没还呢,我把你害死了,找谁要钱去呀?”
方铮这话说得实在太过无耻,吴公子真想拍着良心说,姓方的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不过方铮的最后一句话他倒是同意,他还欠方铮这么多银子呢,方铮应该不会害死他。
咬了咬牙,吴公子捏起“解药”往嘴里一塞,毅然决然的吞了进去。
方铮满脸喜色向他道贺:“恭喜呀!瞧,又可以多活一个月,生命是多么的美好,咱们都要珍惜呀。——你看起来好象不太高兴?”
吴公子忙向方铮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方铮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银子的事儿要抓紧,早还完早解脱,我这儿还有好多解药等着你来吃呢……”
吴公子垂头丧气道:“多谢方大人,在下这就回去筹措银子,昨日潘尚书府上的大少爷跟在下提过,想买下我吴家在城北的一座酒楼,如果我爹答应的话,应该能弄出不少来……”
方铮满意的道:“嗯,你去,年轻人就是要多奋斗,老了才不会后悔,瞧,你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积极向上啊,我都替你老爹高兴……”
吴公子向方铮行礼之后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忽听方铮大喊一声“回来!”
吴公子吓得浑身一哆嗦,愕然回头,见方铮正死死的盯着他,表情若有所思。
“你刚刚说,潘尚书府上的大少爷?是潘陶吗?”
吴公子点了点头。
“你跟潘陶很熟?”
吴公子苦笑着摇头,心道,我要跟他熟,早请他收拾你了,何至于被你欺负成这样。
“方大人,我与潘少爷只是点头之交,互相认识而已,他是尚书家的少爷,怎么可能瞧得起像我这样的商贾子弟。”吴公子苦涩的道。
方铮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哎呀,吴公子,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商贾子弟又怎样?只要有诚意,官宦子弟照样还是会把你当朋友的嘛。”
吴公子楞楞的看着方铮道:“方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
方铮笑眯眯的道:“去多认识一个朋友呀,你难道不觉得潘陶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朋友么?”
吴公子哭丧着脸道:“方大人,我发现自从吃了你的毒药后,我的脑子变笨了很多,您到底什么意思,直说好不好?在下实在是猜不出呀。”。
这小子真不要脸,本来就笨,关我毒药什么事?
方铮直言道:“潘陶不是说要买你家酒楼么?你就趁这个机会好生结交他一番,反正要使尽一切办法,让他把你当成朋友,必要时你可以把你家的酒楼送给他,以此来博得他的好感……”
吴公子吓得面色苍白道:“那可使不得,我爹若知道我将酒楼送人,会杀了我的……”
方铮不耐烦的将那二万两银票拍在他手上:“这样总行了?这些银子就算我送给你交际公关的费用,交际公关都听不懂?你真没文化。简单的说,就是拿着这些钱去请客,去交好潘陶,让他把你当成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你甚至可以告诉他,你和我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也许会把你当成同仇敌忾的战友也说不定……”
吴公子楞楞的看着手里的银票,又看了看方铮:“方大人……您,您为何要这样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