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稍微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遣词。“我没法说明清楚,怎么说才好呢。就是说作为一种架空的存在,不固定于肉体上的概念上的存在。”
“这样啊”沙罗带着些敬佩的说道。然后认真地思索着作所说的。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却又改变了主意紧紧地闭着嘴。又过了一会开口道。
“你高中毕业后就到东京来上大学,离开了名古屋么?是这样吧。”
“是的没错!~”作说。“之后也一直住在东京。”
“其余的四人怎么样了呢?”
“除我之外的四人都升上了本地的大学。红在名古屋大学的经济学院。是他父亲所在的学院哦。黑读的是以英语系出名的私立女子大学,青因为棒球打得好,被推荐保送了有名的私立大学的商学院。白最后放弃了去说服家人让自己读兽医,选择了安稳的音乐大学钢琴系。他们的每个学校距离家不远,可以走读。只有我一个来东京读了工科的大学。”
“为什么你想要出来到东京呢?”
“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因为被称为火车站建造第一人的教授在那所学校罢了。车站的建筑很特殊,与一般的建筑物的造法不同,所以即便进普通的工科大学学建筑、土木,实际也派不上用场,必须要跟着专家specialist专门学才行。”
“有限的目标,能让人生变得简洁。”沙罗说道。
作也同意这句话。
她问道:“然后呢,其余四人依旧留在名古屋,是因为不想让美好的小团体解散掉么?”
“升入高三之后,五个人讨论了一下将来的打算。除我以外的四人都说打算留在名古屋。进入本地的大学。虽然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很显然,他们是为了不让团体解散才那么选择的”
凭红的成绩,明明能轻松考取东京大学,父母和老师也很强烈的建议他选东大。青的话,依仗他的棒球能力,也能收到全国有名的那几所大学的推荐的吧。黑的性格本身就更高雅,更适合文化资源丰富的大城市的自由生活,本来一定会选择东京的私立大学的。名古屋当然也是大城市,但论文化方面与东京相比的话,不可否认只是个稍稍大些的地方小城的印象。但是,他们都特地选择了相比之下低一个档次的大学,为了留在名古屋。只有白的情况,就算没有这个小团体,大概也不会离开名古屋吧。她本身就不是会积极地向外,寻求刺激的类型。
“‘你什么打算呢?’他们这么问,我回答还没确定下来。但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决心要去东京的大学。其实可能的话我也希望留在名古屋,选个还凑合的大学,一边应付上课,同时继续和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这么过下去。从各方面来说,留在名古屋会更轻松,家人也是这么希望的。他们暗地里期待着我大学毕业后,来继承父亲经营的公司。但我自己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不去东京的话,以后的人生一定会有所遗憾,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想进入那个教授的研究小组。”
“原来如此。”沙罗说道,“之后,其他人对你要去东京这件事是怎么看的呢?”
“大家真正怎么想的,我没办法知道。但大概是相当的失望,我走了之后,最初五个人之中所有的一体感也就随之消去了吧。”
“chemistry化学效应也消失了。”
“或者说变成了别的性质的东西,当然,是或多或少的程度。”
但是他们了解了作坚决的态度后,并没有做出挽留他的举动。反而是鼓励他这么做。他们单开玩笑的说着,东京和名古屋的距离,乘新干线不过一个半小时嘛。不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马上能回来的嘛。何况你能不能被志愿录取也说不准啊。实际上为了考上志愿的学校,作要拿出与之前不同——不,大概算是出生以来头一回的劲头来认真读书才行。
“所以,高中毕业后,你们的五人组是怎么过来的呢?”
“最开始的时候还相处得很好。春天和秋天的小长假,再加上暑假和过年的假期,只要学校不上课我就立马回到名古屋,多一点时间也好,为了和大家见面。我们和以前一样关系要好,往来亲密。”
作回去的期间,也可能因为很久没见到了的关系,他们的聊天话题从未间断过。在作离开之后,他们是四人一同行动。但只要他一回家,依旧变回五人的单位模式(当然,如果谁有事情的话,就是剩下的三人或四人一起。)留下来的四人,好像时间从未间断过一样,毫不生分的接纳了离开的作。与之前微妙的气氛不一样了,生出了看不见的间隙隔阂了,这种感觉至少作毫无察觉到。他真心的不由为此高兴。所以即便在东京一个朋友都没有,他也不怎么在意。
沙罗眯起眼睛看着作。然后问道:“你在东京一个朋友都没结交么?”
“没能交成什么朋友。为什么的话,”作说,“我本身不是善于交际的类型。但也没做家里蹲之类的事,对我来说,是出生以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生活,想做什么都很自由。所以每天都过地很愉快,东京的铁道像蜘蛛网那样密布着,还有无数的车站,就光一个个看过来就够打发时间的了。去各个车站,研究他们的构造,画画简单的素描,把值得注意的地方写在笔记上。”
“听上去都很愉快呢。”沙罗说。
但大学里的生活并不是那么有意思的。公共必修课中很少有专业相关的课程,大多数的课都是平庸而乏味的。但作觉得好不容易才考取的这所大学,所以几乎所有课都会好好去上。还热心的学了德语和法语。还去上了英语口语的研究课。自己其实适合学习语言,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新发现。但是,在作的身边,引起他想要交往兴趣的人一个都没有。大家看上去都很呆板而没有个性。让作想要更进一步的了解他、跟他说更多的话,这样的对象一次都没遇到过。所以在东京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度过的。也正因为这样,有时间读了更多的书。
“不感觉寂寞吗?”沙罗这么问道
“孤独的话还是觉得的,但并不觉得怎么寂寞啊。或者说,那个时候的我反倒觉得这样的状态是理所当然的。”
当时,他还很年轻,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知道的太多。再加上,东京这个崭新的地方,与他过往所生活的环境相比,各种方面都迥异非常。这中间的差异,远超过了他此前所预想的程度。城市的规模大的惊人,所囊括的内容也各色各异。无论做什么事都有泛滥的选择,人们说话的方式也很奇妙怪异,时间的进程也快的异常。所以自己没办法与身处的周围世界很好的相融合。最重要的一点,那个时候的他,还有归属的地方。从东京站乘上新干线,花上大概一个半小时,就能够回归“不被打乱的和谐而亲密的所在”。那里的时间依旧悠然的度过,他知心的友人们在那里等待着他。
沙罗问道,“现在的你怎么样了呢?自己能好好融入身边的世界了么?”
“我已经在现在的公司干了十四个年头了。对于职场并无什么不满,工作本身也是自己喜欢才做的。和同事们也相处的不错。到现在也跟几位异**往过。最终跟哪一位都没能有结果,其中也发生过一些事。并不都是我的因素。”
“还是虽然很孤独,但并不特别觉得寂寞。”
时间还早,除他们二人之外,并没有别的客人。有小声的pianotrio的爵士乐在流淌着,
“也许吧”作带着些犹豫的说道。
“但现在已经没有归属的地方了吧?对你来说的那个不被打乱的和谐而亲密的所在”
他想了一下。尽管根本没有那个必要需要重新想一想。“已经没有了。”他静静的说道。
明白那个归属地已经不在了的,是大二的那个暑假。
2
那件事发生在大二的那个暑假。于是以那个夏天为界限,多崎作的人生,变得与那以前完全的不一样了。好比锋利的山脊把山切成两半,前后的植物群随之骤变。
大学一放假,他照常立马收拾行李(其实并没什么东西可带的),乘上了新干线。随后回到名古屋的老家稍作了一下休息,就马上给另外四人的家里打了电话。但是,跟谁都没联系上,四个人好像都出去了的样子。一定是大家一起出门去哪里玩了吧。作给他们接电话的家里人分别留了言,一个人出去街上散步,到商业街上的电影院里,看了部其实并不特别想看的电影来打发时间。回家和家人一起吃过晚饭后,又一次打电话给他们四人。他们都还没回来。
第二天的午饭前试着再打了一次,但还是全都不在家。他又一次留了言,说如果回家了,请他打过来。好的,会转达的,接电话的他们家人这么说道。但他们的声音中有一种什么东西,让他心中起了芥蒂。第一天的时间还没注意到,但和平时的声音相比感觉有种微妙的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