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道:“我修成小我神识,便探龙兄灵识,亦无可损龙兄元魂。”
龙格非本来已存必死之心,闻原承天此言,不由展颜笑道:“承天神通,但有一日不见,便更上一层楼。承天只管探来,但有损伤也是无妨。”
原承天就施展小我神识,向龙格非的元魂细细探去,他虽有把握不伤龙格非神识,但当前毕竟是至交好友,稍有一丝差池,则是遗憾终身,故而端得是十分小心。
就在原承天向龙格非的元魂探寻之时,面前湖光水色忽的不见,湖中银鱼自然也是消失无踪了,而面前景色,则变得分外恐怖起来。
原来这灭界之中大小界域无数,又在不停的变化,刚才原承天能得睹湖中鱼图,已算是极大的造化了,若想再等到鱼图现身,又不知等到何时。
而原承天能瞧见鱼图,也可以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说不定就是世尊当年安排来的机缘。而这等机缘也是稍纵便逝,若无龙格非在此,便现出这等机缘来,原承天也只能怅然错失了。
九珑与玄焰不敢打扰原承天与龙格非,转目向四周瞧去,只见面前一片赤红,又像是血雨漫天,又似赤焰凌空,饶是玄焰不惧杀伐之术,见此奇景也是惊心。
不过这漫天血雨赤焰之景,也只是维持了数十息罢了,其后或是碧空无云,或是黑雾滚滚,或是黄光遍地,种种景色变化不一。
想来每种景像之中,皆蕴藏着绝大神通,但只要身子不进入此域,便不会触发,但若想修习那景像中的神通**,则如隔靴搔痒,欲求而不得了。
九珑此来灭界,也只是想着让原承天学一项虚空法术罢了,那杀伐之术再强再凶,她也不曾放心上,因此瞧面前景像千变,神通能见而不能修,心中也不在意。但玄焰此次来灭界,却是要借灭界中火境来修复法宝,见到界域千变,自然就有些着急了。
但刚才有原承天严令在前,他也不敢造次,自己虽不惧杀伐之术,若不幸引祸上门,殃及了原承天和九珑,那可就不妙了。
就在这时,忽听得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惊得玄焰就是一颤,倒是九珑安之若素,就连眼皮也不曾眨一下,而原承天更是无动于衷。二人心境,果然已修成天地崩灭于席而不动于心之境了。
就见面前景色又变,那空中有黑云一团,正与一道黄云相交,两团云相交之中,就生出道道天雷,那天雷亦色分黄黑,正在那里厮杀不休。
九珑道:“难怪世尊要禁诸修进入灭界,瞧这紫黄二雷,实强过世间诸术,若有人习得这紫黑雷术,大罗金仙亦是举手可灭了。”
玄焰道:“只恨无法身入其中,若主人能修得这紫黄雷术,岂不是天下无敌,就算是进入仙庭之中,也可不受那两大分魂的恶气了。”
九珑道:“两大世尊分魂已不受天地约束,这紫黑二雷再强,也是天地生出来的,怎能奈何得了他们?你莫将仙庭大能瞧得弱了。”
眨眼间景像又变,面前不见了紫黑二云,唯见空中浮着一物,瞧来便是一根朽木,而朽木四周,则生出无数虫蚁,像是要噬那朽木。这情景虽不像紫黑二云斗得惊天动地,却也有三分诡异。
忽听原承天道:“此为一槎渡界,唯借此槎可到达另一处生门,切不可耽误了。”
不知何时,原承天已探完龙格非灵识,龙格非元魂亦已被收起了。
说罢此言,原承天就在玄焰与九珑身上轻轻一推。别说面前只是一根木头,就算是刀山火海,既然是原承天之意,二人亦是心中一惧,当下举步上前,一步踏去,正踏到那根朽木之上。
九珑本来亦是心惊,踏足之后,低头去瞧,只见那朽木背面,生出绿芽一点,虽只有指尖般大小,可在这死生之地,瞧见这点生机,心中由不得就是一缓。
又觉得这朽木一沉,原来是原承天也踏足其上了。
九珑道:“若非龙格非瞧破机关,这灭界之中,真是让人不敢擅行半步了。”
原承天道:“龙兄大才,承天亦是远远不及。不过此界生门甚狭,若离了这朽木左右,定遭无妄之灾。”
玄焰道:“莫非是被这虫蚁攻击吗?若只是如此,在我瞧来也是寻常。”
原承天道:“玄焰,你可莫小瞧这灭界法术,别看你是万劫不灭之身,若是被这灭界中的法术困住了,连我与九珑亦不能救你。”
原承天话音刚落,那朽木边的虫蚁忽的就向九珑一扑,而与此同机,离朽木三丈处的虚空之中,“嗤”的一声响动,生出一道耀目的火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