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自从这仙店以来,并不曾开口说话,此刻忍不住道:“令前辈,那金盘玉珠既藏天机,前辈何以断定,唯我方能解此奥妙?”
令清禅再次笑道:“此亦是天机,不可泄露。你若想知道其中奥妙,就需下定决心,在棋上将千衣雪击败,那时自有道理。我实对你说罢,这金珠玉盘上的玄机,关乎天下人的生死,此宝天机若泄,实不知有多少人会人头落地了。”
原承天不禁骇然,哪知一件小小的棋具,竟是这般了得,而转目去瞧千衣雪,那千衣雪亦是神色凝重,看来这棋盘上的天机,千衣雪亦是略知一二了。
就听千衣雪道:“承天道友,实不相瞒,我自得了这棋盘之后,那有天垂征兆,示意有件极重大的事情藏在这棋盘之中,而征兆亦是明示,若解盘中之秘,非得是那天下一等一的大棋士不可。小女子这才携棋来此,口出狂言,要引那大棋士出面。”
原承天苦笑道:“在下棋形平平,哪里算是什么大棋士,倒是令前辈,行棋行子,样样皆是大家风范,又于仙庭窥得棋中至理,想来才是正选。”
令清禅摇头道:“承天,你是何来历,你怎不知?那天地向来对你青目有加,你当是白给的,嘿嘿,便从今日起,就要让你挑起这个重担来。你日后若是再想逍遥,怕是不能了。”
此言一出,原承天心中剧震,那令清禅乃是仙禅双修之士,而禅修之士,行动便应天机,实有种种不可测之处,令清禅说出此言来,便知其已窥天机,若是深问下去,只怕徒惹灾劫了。
千衣雪道:“若是在令前辈看来,那天道果然是应承天道友身上,这局棋我如何不下,便是粉身碎骨亦是不皱眉头了,何况只是被逐苏城而已。”
令清禅拍手笑道:“好,便此一言,当获天机无穷福缘了。”
千衣雪道:“我先前既然已夸下海口,要奉饶天下棋先,这局棋仍是承天道友先行。”
原承天也不推辞,便执黑子在手,沉吟半刻之后,缓缓落下一子。
千衣雪落子如飞,那原承天刚刚下定,白子便已拍到,却是一上场就摆出死缠不休之势,要让原承天所学棋路无从施展。
原承天也不理会,仍然是稳稳行来,对那千衣雪的无理纠缠,竟然不理,其着眼之处,乃是在棋盘大局,只要大局不失,又何必在意局部损失?
这时那棋局就变得诡异起来,原承天于诸处皆有落点,都是稀疏不成阵势,可有可无,而千衣雪却夺了原承天一角,实利极大。虽然棋局仍是两分,可原承天若想获利,尚是长路漫漫。
千衣雪便笑道:“我倒想瞧瞧,你一味避战,能避到何时?”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当战则战,当避则避,小仙子乃棋中高手,夫复何言。”竟是难得的反唇相讥起来。
千衣雪叫道:“好,此言一出,已现杀机。”那白子大剌剌的杀进白阵之中,势要将白棋势力,搅个天翻地覆。
原承天此刻已是避之不得,只能正面迎战了,只因前番布成此阵,让利极多,若不是尽杀白子,此局必输无疑。
双方一经缠斗,千衣雪的无穷手段就显露出来,但不曾想原承天前面行棋轻缓,此刻却是寸步不让,每子拍子,果然是杀气森森,就连那令清禅都看得胆战心惊。
双方便在这局部展开厮杀,不想那战场迅速扩大至整个棋盘,可见这战端一起,谁可遏制?天下之事,皆是如此了。
原承天叹道:“天下杀气极重,又该如何抑制,难不成唯有以杀止杀?”
令清禅道:“你不去杀他,他便来杀你。”
原承天神情凝重,缓缓点头道:“是。”一子落下,已呈必杀之势,那白棋大龙,立时就芨芨可危起来。
便在这时,棋盘上就闪现出一道金光,而随着这道金光闪现,棋盘上就裂出一道缝隙来。
这缝隙出现在棋盘西北之处,抹之不去,合之不得,这块珍贵无比的棋盘就此已现瑕疵。
见这道裂缝莫名出现,三人皆是大惊,而大惊之下,亦现欢喜之色,莫非那棋盘中的秘密就此显现了,而这道裂缝预示何兆,仍是难以索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