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点头道:“传送台虽是最为平稳安全,可对凡人的心绪仍是大有影响,三非兄此举大善,只需方晴心绪安宁,倒也不会有大错了。”
原承天走到近前,凝神瞧去,只见周方晴虽是可勉强坐起,其呼吸仍是极弱的,心脉也是细若游丝,若非安神丹之力,只怕病势更重。
周方晴依稀觉出原承天就在身近,弱声道:“原大哥,方晴总是拖累你了。”
原承天柔声道:“方晴,此话又从何说起,一直都是大哥亏欠你才是,你不必说话了,待我动用起仙法来,到了明日,你就可与平常一样了。”
周方晴勉强笑道:“大哥就是活神仙,有大哥在此,方晴便不想活着,却也死不了,如之奈何?”
原承天闻言莞尔,当下屈指调动法诀,先将周方晴的心脉护住,随即动用真玄,将这修士性命交关之物凝成一线,手掌按定周方晴的百会穴,就将这集天地之灵气大成者缓缓灌输下去。
那凡人的身躯,在仙修之士看来,脆弱的便如风中残烛,那真玄虽对凡人有极大益处,可若是稍稍加大力度,凡人之躯也是万万经受不起。
好在原承天玄感极强,于细微之处更见玄承功力,那真玄初时就若游丝,便是方晴细加体会,也不过是一缕细如丝线的暖流,从头顶直通百骸罢了。
及至这如丝如缕的真玄将周方晴周身诸脉行动一周,那周方晴脸上便生出红晕,呼吸也粗重起来,由此可见周方晴元气渐复,大可承受再强的真玄冲击。
只是原承天仍不敢大意,又将这如丝真玄再通行诸脉一周,及至听到周方晴脉息强劲了,这才放胆加重一分。
原承天所用心法,乃是昊天界亦是难得一见的紫罗心法,以之来替凡人疗伤加持,好比杀鸡却用牛刀,若是有识货之人在旁瞧见了,岂不是艳羡之极?
只可惜周方晴并非仙修之士,否则原承天这番运作,就可使承受者的灵脉增强一倍有余,日后修行之时,也不知增了多少便宜。而方晴既是凡躯,自是受益不多了,能使其固本培元,就是万千之喜。
等到原承天第三重真玄相加周方晴之身,那周方晴的脸色已是与平常无异了,只是这真玄虽是大善之物,奈何周方晴既无仙芽,就无法容纳其一丝于体内,就此且入且出,反倒让周方晴的身子疲倦起来。
原承天怎不知其中变化,今日替周方晴通脉三次,已是极限了,总需每日如此运作,连续七日,或可令周方晴大好起来。等到周方晴能承受住续命丹的药力,此举方才算是大功告成。
见到周方晴已是沉沉睡去,原承天略觉安慰,轻声嘱咐猎风在此看护,却向李三非招了招手,二人来到塔中另一处静室之中。
二人来到静室,李三非正想动问周方晴详情,却见原承天面容严肃,沉声道:“三非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这其中,或有令三非兄为难之处,但在下却藏了一点私心,亟盼三非兄应承此事。”
李三非见原承天神情郑重,心中便是一跳,道:“莫非是方晴情形不好?好教大修得知,大修不管令我做什么,三非绝无丝毫怨言的。”
原承天缓缓道:“其实,原某是想收你为徒,只因若非如此,我那紫罗心法,也无法传授于你,只是你我本以兄弟相称,若是收了你为弟子,那便要立起规矩来,就怕你心中不肯,可是我今日生出此意,也是形格势禁,你若无缘得此心法,方晴未必能撑到仙珠生出之时了。”
他话音刚落,李三非就扑通跪到地上,脸色已是涨得通红,颤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九拜之礼,弟子,弟子实是没想到会有这天大的福缘,弟子这心中实是欣喜,弟子,弟子……”他已是不知说什么才好,只顾着通通的磕起头来,又何止九拜。
其实李三非本是真修境界,原承天也不比他高出多少,原承天今日收他为徒,实是稽越了,可是在李三非心中,此事却不啻为天下的福缘,二人修为虽是相差无多,可原承天的玄承实力,实比李三非强得太多了,做他的师父实是绰绰有余。
原承天静立不动,安然受了李三非的大礼,这才开口道:“今日你我师徒名份已定,我也可将紫罗心法传授于你,更可安心将周方晴托于你照拂了。你可凝神细听,我这就将这昊天第一心法,紫罗心法传授于你。”
此番话说出口来,原承天也是百感交集,自己九世修行,总是孤身一人,如今终于有了一名弟子,一身修为玄承,终于有了传承,妙术有传,吾道不孤,天地在上,可以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