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道:“依巫,这些事情,你必须要尽快明白过来才好,你是海蛟族天授的首领,可有些人总是不甘心,总想自己过一过首首领的瘾,却不知海蛟族的力量其实是很弱的,现今是靠大巫师的蛟龙血脉才能支撑,日后也是靠你,若是靠那些普通的修士,海蛟族哪里能生存至今?林水巫同样是海蛟族的后人,却偏偏想不通这简单的道理,那是被利欲蒙住了心,对这些人,总要狠狠的给他个教训,他才能记住。”
依巫似懂非懂,道:“原兄弟说的,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可是,可是,还是有很多不懂,如果原兄弟能永远留在这里就好了。”
原承天心中微动,知道依巫其实是对自己动了萌芽春心,自己年龄虽不算大,可身材高大,看上去怎么也有十六七岁了,与依巫恰同为少年。哪位少女不怀春,依巫有此念心,原也不足为奇,只是依巫和自己的命运,上天早已注定,哪里能轻易改变,依巫是必定要做海蛟族的大首领的,而自己的情思,却早已被另一道身影拴得紧紧,哪里能够挣得开来,纵是能挣开,心里怕也是极不情愿的。
只是这种少年情事,原是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自己只有狠心装作不知,等自己离开之后,想来依巫的心思也就渐渐淡去了。
他又盘问了两名黄衫人几句,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就问依巫该如何处置这二人。他杀了这二人虽是容易,可却会因此加深了两族的怨仇,他身为外人,实不便自作主张。
依巫哪里懂得这些事情,想了半天才道:“那就交给大首领处理好了。”
原承天道:“也好,只是这两人却不便带在身边。”
他将两名黄衫人身上的法器尽皆收了,再让二人藏在海边的礁石缝中,最后用真言之域罩住,自不怕他们飞上天去,等将此事禀明了大首领,那就没原承天什么事了。
离了海滩,二人就朝六蛟岛中心走去,海蛟族的海市就设在六蛟岛中心,等原承天等到时,海市已经开始进行了,而大首领仍旧没有出现。
所谓海市,其实是在一处很大的空地上搭了个草台,草台上立着一名蓝衫巫师,每隔片刻,就拿起一件物事来向台下人说明这物事的功用价格等等,若无人应价就放在一边,若有人问价,且高于原价,就会立时成立,若是有人竞价,那么自然是价高者得。而此海市自然无仙币一说,都是以货易货。
台下修士大多来自各座大陆,或是在附近岛屿择地修行的修士,此时台下将近三百名修士,其中以真修级修士为多,毕竟这无边海往来不易,灵修等闲难以来到此处。
这海市虽是简陋,但海蛟族的藏品极丰,是以每次开市,总能吸引不少修士前来。
原承天来到时,刚有人用几两明蓝草换了一块两尺长的蓝色珊瑚去,在原承天这些外来修士看来,海蛟族吃亏不小,可瞧台边一些海蛟族巫师的神情,反倒是外来修士们吃亏了。
彼之毒草,吾之良药,此之谓也。
原承天对海蛟族的物品自然也很感兴趣,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将云摭月液一事安排好。
一旦大巫师出场,那时自己就不能公然的用云摭月液来交换他手中的宝物了,一来这难免会让大巫师起疑,二来,不管是云摭月液还是大巫师手中的宝物,必定都会轰动全场,原承天实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是以云摭月液交换大巫师宝物一事,只能由猎风来进行。
猎风哪怕成为全场焦点人物也不打紧,只要原承换将她一收,众人又到哪里去找她?
此事他早就用心神波动对猎风交待明白,此时悄悄在场外将猎风放出,猎风再慢慢走到场中,台下众修自不会在意场中又多了一名修士。
此时台上巫师取出一个巨大的螺号来,此螺名叫千里螺,纵是在千里之外,亦能听到螺号之声,很适合用来召集部属,此物一出,那些外来的修士也就罢了,本地的几名修士则开始踊跃起来。
大海之中,来往不便,有此螺号在手,也就省了许多奔波之苦,是以这千里螺的价格被一抬再抬,但这些有意千里螺的修士所出之物,也不过是本地的特产,海蛟族的巫师哪里放在眼里。
有一名本地修士连出了三次价,海蛟族的台上巫师都不甚满意,把此人急的满地乱转,将身边的外来修士问了个遍,大意是想用自己手中的某物换取一些灵草,可费了半天唇舌也不见成功。
此人堪堪走到原承天身边,已是急的嘴唇发干,仍是急急的问原承天道:“三块极品扇贝换三两初梦花如何?要不再加一块海底寒铁半两?三级铁皮鱼鱼皮一张?实在不行,那就再加一对三级大金虾双螯如何?”
此人也实在是急了,哪里还管什么逐层加码之交易常识,大有将身上物品尽数掏空之势。
原承天忍俊不禁,笑道:“好吧,我就换给你。”
此言一出,身边忽然围了七八名本地修士,纷纷道:“换给我,换给我。”
这些人各报出自己的物事,听起来一样比一样离奇,反倒让原承天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