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高大的祠堂门前,满是爆竹碎裂的声音,还有白色的烟雾。
村里的孩子们,捂着耳朵大呼小叫。老人和成年男子,换上了整洁的一衣服,在边上观望。
祭祖是大事,而一个流落外乡的族人,回来祭祖更是大事。
祠堂的门楼很是恢弘,上面的斗拱屋檐带着浓厚的中原风采,就像是中原地区那些盛唐时残留下的寺庙一样,大气且雍容。
席应真已经仔细的梳洗过头发,在老叔公和几位老者的带领下,肃容步入祠堂。当看到那祠堂大堂里,满满的牌位和名字之后,他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不肖子孙李胜利,祭拜先祖!”
老头哭了,带着眼泪在香炉中点燃香火,随后跪在了祠堂里。
老叔公和其他老人默默的看着,席老头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一为之动容。
年轻时,好男儿都想着走遍四方。可是长大后却发现,天下最好的地方其实还是家乡。那里有根,那里有血,那里有亲人。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片飘零的落叶,无论我们飘荡多远,最后的方向,都是家乡的泥土之中的根。
过了许久,席应真在祠堂中祭拜完毕,给祠堂里添了一些子孙香火钱之后,擦着眼泪走了出来。
“有心就好!”老叔公拍着系老头的肩膀,像是对晚辈一样,“洗洗脸,去我家里吃餐饭!”
“老叔公!”席应真开口道,“晚辈想,在村里摆上几天流水席,让村里热闹热闹!”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一直毫无功利之心的席老头,在进了家乡之后,非常想为这里的人做些什么。
谁知,老叔公却板脸道,“你很有钱吗?你知不知道摆流水席要多少钱?你千里迢迢的回来,是祭拜祖先的,不是回来花钱的。”
“晚辈”席老头犹豫下,“晚辈是做官的,还算有些钱?”
“做官?贪官!”老叔公道,“你做的是什么官?是大元的官?”
毛骧在边上看不下去,大声道,“席爷爷是侯爵!”
话音一落,周围骤然安静,许多人诧异的看着席应真。
“他是俺们大汉的宰相哩!”毛骧继续大声道,“汉王都是他的晚辈?”
“闭嘴!”席应真呵斥道。
老叔公若有所思,“大汉?可是南方那个大汉!”
“正是!”席应诊恭敬地说道,“汉王的大军已经占领了广东,这里以后不归大元,归大汉了!”
“你是侯爵?”
“是,当日大汉开国,晚辈被封侯爵。”席老头依旧恭敬的说道,“钱,花不完的花。不是贪污来的,晚辈在江南有产业,汉王的赏赐也足够几辈子花了!”
老叔公一时沉默,有些半信半疑。
“不信,俺可以叫人来!”毛骧说道,“村外头,俺们的侍卫就好几百人!”
“让你闭嘴,你显摆什么?”老头上去就是一脚。
老叔公想想,“胜利,你来我房里,有话和你说!”
夕阳还未下,天边仍有红。
忙碌一天的农人刚刚回村就发现好像过年一样热闹,从镇子上请来的大师傅在油锅旁,煎炒烹炸。女人们围坐在露天的厨房里,笑着洗菜帮忙。
一扇扇肥猪肉,鸡鸭鹅。还有河里肥美的鲜鱼河虾,各种珍馐美味。
祠堂边的大树下,几个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一张张桌子被摆好,各家的女人们,开始在桌子上布置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