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头住着小宅子,平日不和朝中其他官员走动,出入就带着一个小娃娃跟着,去哪里也不讲排场,不讲面子,更没有和人争斗之心。
就像他所说的,什么都没看在他的眼里。
“你信了就好!”席老头叹息一声,“老道我这人,什么的都看清了,唯独咱们这个大汉,我看得很重!”
说着,老头郑重的看着李善长,“老李,大汉能有今天,你劳苦功劳,你是功臣!”
“真人严重了!”李善长嘴上谦逊,心中却因为对方的认可,隐隐有些得意,还有些骄傲。
“大汉有今天不容易,你能有今天也不容易,咱们能坐在一块喝酒,更不容易!”席老头手里转着酒杯,“老道知道你不容易,也知道你的功绩,所以你担心的事儿,老道我不会做。”
说着,老头干了手中的酒,笑道,“没下毒吧?”
李善长没说话,而是领会着,席老头话中的含义。
“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吃一颗定心丸。”席老头继续笑道,“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在乎大汉。只要为了大汉好,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受点罪也没什么!”
李善长面无表情,静静的听着。
“我不能因为我受罪了,就让不相干的人也跟着受罪!明白?”
李善长举起酒杯,面带感激。
对方的话说的很清楚了,不会借机生事,发作李善长你。
“你是大汉的功臣,真为了不相干的事处理了你,也不值当!”席老头继续笑道,“其实不只是你,汉王年轻气盛,你李善长受牵连,一大片人要受牵连,这对大汉,对汉王都不好。”
“真人,在下服了!”李善长站起身,肃容拜道。
自家小畜生干地那事,若是一般人谁能咽下这口气?捅到汉王那里,李家吃不了兜着走不说,还要连累许多门生故吏。
别人不了解朱五,李善长了解。朱五真发怒起来,没情面可讲的。
“过去的,就过去吧!往后咱们同心协力,让大汉更好!”说着,席老头站起身,放下酒杯,“我的气也出差不多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说到这里,又笑笑,“不过,你那侄儿脾气不好,还是不要留在身边,免得招祸!”
说完,转身欲走。
“真人留步!”李善长喊道。
席老头回头,只见李善长对着屏风后面摆手。
一个汉子捧着一个匣子,从屏风后面出来。
李善长拱手道,“在下虽然和道长有些许的嫌隙,但是道长之功,道长之得,在下铭记于心,亦十分佩服!在下和道长想的一样,心中也只有大汉,只有主公。在下从未想过加害真人,若有加害真人,在下也是不许的。”
说着,指了下这个匣子,“这孩子,因他父亲一事,失心疯,做出这种孽事,在下”
席老头摆摆手,“一进来就闻到屋里有股血腥味儿!原来是这东西!”说着,扭头笑笑,“老道不看了,老道的气已经出了,剩下的是你的家事!”
说完,带着毛骧转身出门。
看着老道的背影,李善长肃容再拜。
“老爷,儒少爷”
“随便找块地方埋了!”李善长看都没看那匣子,也是转身离开,“尘归尘,土归土,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