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其实是这天下造反的汉子中,资格最老之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不服官府的管。只是他地处偏僻,于天下声名不显而已。
不过若真以为他是普通割据势力,就大错特错。方国珍如今手下战船千艘,可以组织的兵马也在七八万人,颇有战力。
早在他起事初期,就活捉过蒙元高官,杀过蒙元大将。不过,让他得以真正割据一方的原因,还是朱五。
元廷失去了江淮,无力控制南方,便授予了他方国珍为蒙元万户,参知政事,衢国公,默认他占据了庆元,温,台三郡。
他和别人不同,穷苦时反抗蒙元,富贵时却甘愿为朝廷鹰犬,并且以朝廷命官的身份,沾沾自喜。但若是朝廷让他去打朱五,他是打死也不动手。
这就看出他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得了三座城池之后,并未想着如何扩大地盘,而是纵情享乐。
他不享乐也不行,闽地元军还有许多武装,他不见得能打得过。而且朱五离他越来越近,他也不敢招惹。
早在朱五登基为汉王的时候,方国珍就派族弟前往,并且奉上白银万两,表示交好示弱。
“海上兄弟看得真真的!”
报信的亲兵说到,“朱五的战船把海面都堵满了,那旗舰比莲花山都高!除了战船还有路上的步卒,廖永忠率四万大军,已经快到瑞安了!”
“他为什么要打我?”方国珍喃喃自语,“井水不犯河水,我又没招惹他!”
酒宴之上,方国珍的心腹谋士邱南说道,“主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该如何呀?”
打?肯定打不过!
方国珍发家在海上,朱五的水军威力他自然一清二楚。再说现在占据三郡,以为基业。若是这三郡失了,他的大军就成了无根的浮萍,顷刻间土崩瓦解。
可是不打,到手的荣华富贵怎么办?
方国珍没了主意,看看谋士,“你说如何?”
“投降!”
邱南话音落下,酒宴之中方国珍的族人兄弟子侄纷纷抽出兵器。
“大胆!”
“打得过朱五吗?”邱南大喊,“你们谁打得过?”
刚才还破口大骂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别说打,就算是守也守不住吧!咱们城墙再高,有武昌,有襄阳高吗?咱们的兵马有脱脱多吗?即便是能挡住一时能挡住一世吗?廖永忠是常遇春那杀神的副手,这次他带了四万人来。挡得住他,换成常遇春带十万人来,谁挡得住!”
邱南连声大喊,堂上众人哑口无言。
“可是,就这么降了?”方国珍儿子方关不服道,“那也太窝囊了!”
“不想窝囊,就只能死!”邱南继续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听说,朱五善待降人,只要主公不做抵抗降了,方氏一族的富贵可保,要是主公发兵和朱五大战,只怕什么都守不住!”
“我们可以去海上”说着,方国珍自己都感觉底气不足。
他老了,再没有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胆气和勇猛。只想着富贵平安过完余生,再去海上吃风浪,他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身体。再看看身边的人,这几年养尊处优,只怕和他一样,再无勇气在海上搏命。
“报,主公!”
正沉思间,外面一个亲兵拿着信进来,“汉王朱五的信!”
“哪来的?”方国珍问道。
“不知哪里的,是被弓箭绑着,射到府里来的!”
亲兵的话顿时让众人大惊失色,城中有朱五的探子?
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家的人都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这射进来的是信,万一夜黑风高,几百人强攻进来?
方国珍颤颤巍巍的打开信件,只见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道。
“方公为识时务之人,如今我大汉大军出动,容不得方公反复。是战是和全在公手,是投降朱某,为荣华富贵,还是愿意为蒙元做刀下之鬼,望公早日决断,否则大军兵临城下之时,说再多也是无用!”
“主公。”谋士邱南说道,“先礼后兵,汉王朱五已经仁至义尽。真要是大军到来,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说着,笑声在方国珍耳边说到,“主公,计算你不降,手下诸将可会和您一心?万一,他们有了二心,拿了您献给朱五”
方国珍越想越惊,听闻朱五两宝,银元和大炮。
听话的给银元,不听话的给大炮。
“来人,给和汉王去信!”方国珍大喊,“方莫愿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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