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京城里越发热闹起来。
过年大过天,辛苦一年的百姓在年关来临的时候,别无他求,只求一家团聚,安安稳稳地过个新年。而城里的商人们也盼着过年,盼着用春节这段日子,多赚些钱。
除了百姓,各地的官员也赶在年前,纷纷进京述职。
今年是汉王洪武元年,虽然略微有些小小不快,但是粮食丰收,连连胜仗,使得大汉官场上下,喜气洋洋。
朱五刚从城外的火器营驻地回来,坐在书房中打开等待接见地官员名单,就看见了两个熟悉地人名。
冯国用,冯胜。
冯氏兄弟因为李存义之案,现剥去军职爵位,都在郭小三的军前效力。
他们出事之后,也给朱五上过许多次请罪折子,但都被留中不发。
毕竟是跟随自己打天下的老兄弟,朱五气是气,可没有彻底不用他们的心思。所以这次郭小三回京,他们哥俩才能跟来。
“让他们进来吧!”朱五喝了一口热茶,轻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只见书房外,穿着普通士卒战袄的冯家兄弟,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进来。
“臣等,参见主公!”一跪之后,再没起身。
书房里寂静无声,只有炭盆上坐着的铜壶,里面的热水翻开作响。
朱五也似乎没看到他们一样,继续翻看手里的奏折。
江西傅友德来报,在杨宪和户部官员雷厉风行的动作之下,江西成立了六个屯田军卫,安置二线士兵六万余人,其中最大的赣州卫屯田所,安顿一万三千人。
这些士兵的在未来的日子里,不会在给地方和国家财政带来负担,而是通过屯田地产出,自给自足。
朱五这种屯田兵和后世大明的军户不一样,更像是唐时的府兵制度,国家给予田地,若有战事,这些人在卫所指挥使的带领下,集合打仗。
这种制度也更有人性,他们当兵,他们的后代可以做任何职业,商人,农民,读书人,没有任何的限制。而且刚成立的学部,在江西推广县学府学时还贴出告示,优先招取大汉jūn_rén 子弟。
“傅友德还是稳重,能办实事!”
朱五赞叹一声,他麾下都是杀人不眨眼地魔王,在民政上有建树地,几乎凤毛麟角。
不过当他看到最后的时候,眼神稍微凝固一下,傅友德在奏折的最后面,特意提到一个名字。
“胡惟庸自从罢官伊始,奔走于屯田卫所之前,整理田地账目,疏通田地水源,分配牛马牲口,处事公允,任劳任怨!”
“淮西这个山头,还真是故交情深!”
朱五看着折子笑了,这明显是傅友德在给胡惟庸说好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情,就有关系。
随后,朱五放下奏折,看看地上跪着的两人,“抬头!”
冯家兄弟抬头,俱是红着眼眶。
“委屈了?”朱五见不得大老爷们这样,都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汉子,脑袋掉了都不吭气地人,现在这样给谁看?
“臣,不委屈!”冯家兄弟说道。
“知道你们委屈,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一件小事就被一撸到底!”朱五又翻开一本奏折,“要是我,我也委屈!”
冯家兄弟赶紧说道,“臣等不委屈!”
“呵!”朱五微微一笑,“就会说这个?没有别地话?要是没有别地话,继续跪着!”
冯国用,冯胜对视一眼,随后又默默低下头。
来之前郭小三千叮咛万嘱,五哥这人最是心软,你俩好好说些软话,五哥的气消,也就没事了。
可是现在看来,汉王根本不想听他俩人说软话。
沉默下,冯国用开口说道,“主公,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