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将军!”
“吁!”郭兴勒住战马,看着困兽一样的毛贵,和几个泥猴子一样分辨不出来的少年。
“你就是毛贵?”郭兴问。
“正是你老子!”毛贵大吼。
“呵!”郭兴冷笑下,“俺老子,早死了!”说着,看看身后跟着他的谢成,“谢将军,去送你的兄弟一程,如何?”
谢成本来就闪躲的目光,呆滞了。然后艰难的抬头,看向暴雨中,满是血的身影,微微点头。
下马,身上铁甲发出摩擦声。
抽刀,锋利的钢刀在雨中嘶鸣。
“谢成!”毛贵的眼,比血还红,“你这个没卵子的叛徒,亏你还是朱重八的乡亲,亏你还是朱重八的兄弟,你这个叛徒!
来呀,来杀老子呀!看是你死,还是老子死!”
咔嚓,闪电再次划破漆黑的天空。
谢成,慢慢向前。
郭兴纵马,来到那辆马车前。
几个少年,握紧了刀,狼一样的看着他。
保儿咬着嘴唇。
朱文正像头野狼崽子。
沐英,在默默流泪。
郭兴忽然笑了,“沐英?你都这么高了。”
沐英没说话,只是擦了把泪水,哽咽着握紧了刀。
“跟三哥耍刀子吗?”郭兴笑笑,不笑了,“把刀扔了,过来。到三哥身边来,你不想五哥吗?不想二虎吗?”
“想!”沐英哭出声,但是却摇着头,“俺不!”
咔嚓,闪电照亮了的大地。
往事,似乎穿越了时空。
头上裹着绷带的少年。
脏兮兮,怯懦瘦小的乞丐。
“哎,那小孩,你叫啥?”
“俺俺叫沐英!”
“叫三哥,叫了给你吃猪头肉!”
“三三哥!”
咔嚓,闪电中,往事变成现实。
“给老子过来!”郭兴吼道。
“不!”沐英坚决的摇头。
“你!”
郭兴的手,握住了刀柄。
而另一边,忽然想起一声惨叫。
暴雨中,钢铁的碰撞,火花闪现。钢刀对钢刀,毛贵手中的刀,断了。
谢成一刀,将毛贵砍倒。
泥水中的汉子,似乎没有力气了。胸膛,风箱一样的起伏着,嘴里了的声音,沙哑无力。
“你,你这个没卵子的怂货!”
谢成拉开了铁盔的面罩,眼中的情绪的复杂。但是身体没有停顿,一步一步走过去,居高临下举起刀,刀尖向下。
“啊哈哈,你这个没卵子的!”毛贵疯狂的大笑。
“走好!”谢成终于发出声音。
刀,扎!
噗!
入肉的声音。
但是,不是毛贵的身体。
而是谢成的咽喉。
地上,刚才那个骑兵掉落的骑枪,被毛贵抓在手里。
枪头,扎进了谢成的喉咙。
“啊!”
刀,落在了泥里。
谢成捂着喉咙,不住的后退,双眼上翻,鲜血入注。
哗啦,他捂着喉咙无力的跪在泥水里。再也一动不动。
跪,是种忏悔。
“可惜了!”郭兴扭过头,脸上的表情笑非笑,“刚他妈封的男爵,死球了!”
律律····
战马的鸣叫,似乎在回应他,也似乎是嘲笑。
“俺再问你一次。”郭兴指着沐英,“你,站哪一边?”
沐英没说话,哭着,站在马车前。
“好,三哥会把你安葬在,那些战死的兄弟身边!”
郭兴冷酷的笑笑,命令,“都宰了!”
“不!”
突然,马车里,传出一个女人的悲鸣。
紧接着,压抑的痛苦声也从里面传了出来。
“嫂子,使劲呀!”
“啊!!!!”
咔嚓,闪电,闪电,闪电。
“哇!哇!”
婴儿,嘹亮都哭声。
时间似乎静止了。
一只苍白的手,在马车里伸出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儿,过来看看你外甥,你当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