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席应真悠闲的喝口茶水,“至于你说的凑合,就是矫情!”
随后,吐一口茶叶沫子,又道,“这年月,盲婚哑嫁。谢莲儿总好过给你找一个你不认识的,不了解的吧!那你不是更不高兴!”
“谁敢让老子盲婚哑嫁!”
“你那些手下!”席应真正色道,“你信不信,只要你回金陵,他们第一件事,就是让你结婚。
你现在是汉王了,不是总管。定远军坐拥江南,城池数十个,军民何止千万!
这是一国的基业,你连个种儿都没有,他们不逼你,逼谁?
你还别不信,在读书人心里,这就是礼法,比天还大的礼法。
你有了后代,才能基业稳固,才能传承有序。
这就是规矩,到啥时候也改不了规矩!”
没错,子嗣在这个年代,是男人的头等大事。一个男人的成功,不只在于他有多大权力,还在于他有多少儿子。
李善长等人,早在打下金陵的时候,就不止一次暗示过,定远军需要一个主母,需要一个继承人。
老道说的对,谢莲儿这个人选不错,既能堵了他们的嘴,又不会因为娘家是淮西功臣,而有什么后患。
谢莲儿,确是配得上自己。
自己也没理由矫情,心里那个爱人的位置空着,娶谁不是娶呢。
起码,不讨厌她,不用防着她,不用担心她算计。
可是不知道怎么,朱五就是心里不甘。
“这事先定下来,对定远军上下,对你这个汉王,都有好处!”席应真继续笑道,“谢莲儿虽然是个女子,可是身后是江南的财团呀,有那些大财主撑着你,以后还用担心钱吗?
定远军要钱,他们要身份,一拍即合!至于怕以后有什么糟心事,有什么后患,呵呵,你自己都说过,商人么,用的时候用,不用的时候就杀,谁还能帮他们出头?”
是这个道理,包括朱五把钱庄银行的事交给沈万三也是一样。
这个时代,掌权者杀几个豪富的臣武将,官员百姓心里,早就认定士农工商。
可是自己真的会杀吗?
那不是走了历史的老路吗?
朱五心里琢磨着,商业应该这个古老国度最发达的东西,但是掌权者的抑制,让这个古老的国家日渐落后。
宋元时期,华夏的商人出海远洋,华夏的货物行销天下。几百年后,海中那些满载货物的沉船,就是明证。
但是后来呢,闭关锁国,禁海,带来的是什么?
是衰败,是脱轨,是洋人的商品倾销,是人家的大炮。
是他妈的愚昧,是他妈的条约,是他们的割让,是他们的嘲笑。
朱五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是那个万人之上,掌控千万人生死的位子。还是心里,那分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他曾想过,如果自己真的坐到那个位子上,建立的国家是什么模样?
那一定是一个繁荣安定,欣欣向荣,与时俱进,绝不固步自封,永远充满开拓进取精神的国度。
想远了。
朱五坐在那儿,没说话。
“老道也年轻过,知道你们年轻人的小心思,无非就是两情相悦那些玩意儿!”
席应真的话把朱五拉回现实,“你现在的身份,以后看上谁,直接娶了就是,大丈夫三妻四妾!”
“打住!”朱五脸色通红,“老子没想娶那么多!”
“嘿嘿!这事容不得你!”席应真坏笑道,“一个老婆万一生不出儿子呢?你信不信,只要谢莲儿肚子半年没动静,文官们拼了老命也得让你接着娶。
再说,正妻可以不从淮西人家里挑选,侧室呢?你总得给手下点甜头吧!”
“甜你奶奶爪儿!”朱五骂道,“老道,你这脑子一天能不能想点正经事儿,全是这戏歪门邪道!”
“你刚才说了,这是帝王心术!”
“没功夫搭理你!”朱五压下心里的不痛快,起身就走。
“他妈的,臭小子!”
席应真无声的笑笑,“背着你?老道还有别的事背着你呢?老道还要在推你一把,让你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