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点,再往左点儿!好了,别动。哎,这还像样!”
带着喜庆的灯笼,一串串的挂好,谢广坤满意的喝口茶。
“老爷!”管家在旁边笑道,“这些小事,让小的们动手就行了!”
“不行,不亲眼看着,我不放心!”谢广坤又是一笑,脸上有些意气风发的味道。
“老爷,小人说句不中听的话!”老管家晓得满脸褶子,“今日不同往日,您老不能随便出门,就着么站在门口,有份?”
“什么有份?老爷站自己家门口怎么了?”谢广坤皱眉道。
管家笑笑,“您想,姑爷称汉王了,您不就是国丈”
“你这老狗,脑子灵光!”
谢广坤笑了,把紫砂壶交给下人拿着,随后看着旁边宅门里,探头探脑的那些熟面孔,轻轻喉咙。
“咳!咳!”
随后,背着手,前呼后拥的进了宅子。
要么说人的心思奇怪呢,贼和王之是一字之差,确实天差地别。
要是朱五在元军没来之前称王,谁敢在谢广坤面前说姑爷,大嘴巴抽死他。
但是现在,朝廷的六十万大军都被朱五给灭了,长江以南,朱五再无敌手,这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而且这几天,不断有捷报传来,常熟江阴等地,望风而降。不等定远大军逼近,各地官府呈上户籍民册开城投降。
朱五的地盘越来越大,基业已成。
此时谢广坤的心态和当时,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当初巴不得和朱五撇清关系。
现在,到底是自己的闺女,好眼力。
至于席应真那句杀你全家,也早被他抛之脑后。
一进院子,谢莲儿正在胖丫儿知画的搀扶下,慢慢的溜达,身边丫鬟婆子跟了一大堆,各个如临大敌一般。
“哎呀,闺女,你咋出来了!”
谢广坤急道,“你身子得养!”
“爹!”谢莲儿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笑道,“我在屋里都闷坏了,出来透透气!”
谢广坤和女儿在花园里坐下,亲手给女儿洗了几个瓜果。
“闺女,爹给你请的女红师傅,你学了没有?”
谢莲儿嗔怒的看他一眼,“好端端的学那个干什么,您以前不是说,您的女儿这辈子都不用学那些东西吗?”
“今时不同往日!”谢广坤急道,“你现在啥身份?朱汉王现在是王了,你以后就是咱们江南女子的表率,女红不学能行?厨艺不学能行?”
“哼!”谢莲儿生气的把手里的瓜果一扔,“爹,我可没说嫁他。再说,你这脸变得也太亏了,以前你还说,他是贼,咱们是清白人家,可不能扯到一块,您现在这是怎么了?”
“为父啥时候说过这话!”
谢广坤急了,不安的看着四周,人多嘴杂呀。
老管家站出来,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仆人,“刚才的话都给忘了,敢穿出去,打死都是轻地!”
谢广坤赞许的看了一眼忠心的老仆。
继而对女儿说道,“闺女,可是人家看上你了,咱敢不嫁吗?”
“他?哼!”谢莲儿撇嘴,“未必!”
“你这孩子说胡话!”谢广坤急了,“席老道说了,不嫁杀咱们全家!”
“就会欺负人!就知道欺负我!”谢莲儿咬着嘴唇,心道。
“朱五,等你回来的,有你好看!”
阿嚏!
战船上的朱五打了个喷嚏。
船舱中,众人却似乎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尤其文官。
“汉王殿下,可是身体不适!”文官之中,李善长出口问道。
“就是个喷嚏!”
朱五笑道,“老李,你咋啦?我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里那么金贵!”
说着,手上的炭笔在地图上画画,对武将们说道,“上前来,大仗打完了,可是小仗多。前些日子还觉得兵多,可是一打仗就觉得兵不够用。
这些小地方先不用理会,他们不敢打。苏州的知府倒是个硬骨头,取苏杭,安定浙江”
“请汉王回金陵!”
就在朱五说的唾沫星子横飞的时候,李善长等人忽然出言说道。
被打断的朱五面色不悦,扔了手里的笔。
“老李,咱还没答应当汉王,是不是早了点?”
“定远三句军已闻王号,大王要辜负三十万将士的苦心么!”
李善长寸步不让,“当务之急,汉王回金陵,定礼仪,赏功臣,颁新政是头等大事。”
“谁打仗?”朱五问道。
“汉王麾下武将人才济济,何愁江浙不平?”又一个人站出来,文官杨宪。
“汉王一战灭脱脱,江南再无敌手。一统南方不过时间问题,早晚而已。且说,各位将军都是大将之才,殿下有什么不放心的?”
“若汉王不在金陵,则基业不稳。”
“请汉王回金陵支持大局!”
“总管不,汉王殿下,仗给俺们打就行,打不下来,俺提头来见!”
武将们也纷纷开口。
“咦,他娘的!”
朱五有些恼怒,心道,现在说话没以前好使了,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