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石普一愣,随后大怒,“你他娘的消遣老子?”
真的是有陷阱。
亲兵们簇拥着石普到了事发地点,几十个士卒捂着脚在地上打滚惨叫。
“嘶!”
看清之后,石普到吸一口冷气。
泥泞不堪的官道上,满是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窟窿。
窟窿不大,碗口一般大小,正好能让一个人的脚掌陷进去。
最毒的是,窟窿里面,竖着一根又一根的毒刺,箭杆一般粗细,就是用油浸泡过箭杆,这玩意能轻易穿透士卒的鞋,扎进脚里。
“这些南蛮子,真他么的坏!”
石普几乎抓狂,却又无处发泄。
“大人,不能走了,前面地上不知道还有埋了多少?”
一个亲兵在石普的耳边嘀咕。
看着满地打滚,疼得钻心的士卒。又看看路两旁更加泥泞被荒废的田地。
“不走也得走,耽误丞相的事,咱们长几个脑袋?”
石普咬着牙,狠心下令,“各军分开,从边上田里面走!”
于是,作为先锋的三万大军,在雨中艰难的分成几路,在泥泞的田地里,艰难的跋涉。
“弟兄们,吃苦遭罪就他么这一会儿!”
石普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勇将,一辈子死仗恶仗打了无数。
不顾头上的暴雨,不顾胯下战马打滑。
在士卒中东奔西走,鼓舞士气。
“等打下高邮,老子让你们随便乐呵,江南的娘们,可又白又滑!”
钱和女人。
永远是最能鼓舞士气的良药,士卒们纷纷裂开大嘴乐。
低落的士气为之一振,当兵吃粮的盼得啥?不就是这个吗?
想到曾经的过往,打破城池之后的银钱女子珍宝等等,雨中的士卒心头火热。
“啊!老子的脚!”
“天杀的蛮子!”
“有坑!”
乐极生悲,笑声还在持续着。
前面,又有士卒割麦子一样的倒下,捂着脚板在泥土里翻滚。
“别他么走了,全是陷阱!”
雨中,士卒们歇斯底里的大喊。
“要血命了!”
石普在雨中愤怒的咆哮。
“天杀的朱五,你他娘挖了多少坑?”
很多,朱五都不知挖了多少。
这些日子,席应真的工兵如土拨鼠一样,把通往高邮的要道上,挖的全是坑。
用老道的话说,能死一个是一个,能拖一会是一会。
坑不大,也不深,上面用一些荒草木棍盖住,轻轻一踩就陷进去了。
陷阱虽小却很隐秘,这样的暴雨天更看不见。
桐油泡过的箭杆削尖了,在死老鼠大粪水里面泡过,踩上去,神仙都他么站不稳。
当时,看到这些之后,定远军的众将,看向老道的眼神,要多怕有多怕。
就连朱五也在心里冒出一句上辈子的家乡话。
“这老头,太他么损了!”
不只是这边,其他几路杀向高邮的元军,也一样陷入这种致命陷阱的烦恼中。
那些初到江南的吐蕃西域还有色目人兵马,本就被这样的天气弄的心烦意燥。
在加上无处不在的陷阱,军心乱得一塌糊涂。
还没打仗,元军的心就已经累了。
雨小了一些,大地上的元军跟新生的婴儿一样,蹒跚的走着。
最前方的士卒在迈步之前先用兵器在泥土里探探,却人是安全的才继续前进。
后面的人跟着前面的脚步,小心翼翼的。
这么个走法,一个时辰也走不出几里路,而眼瞅着天已经快黑了。
“大人,前面有个庄子!”
视线之中出现一个破败的庄子,里面的早就逃得干净。
但是起码应该又个干爽的地方。
石普喜出望外,“弟兄们加把劲,今晚上在庄子里过夜!”
庄子,终于到了。
解脱的士卒们,全挤在庄子里的干爽地方,骂骂咧咧的叫骂。
甚至,几伙人因为抢一个房子而撕扯扭打。
“赶紧生活,做饭!”
坐在一间比较结实的房间里,石普也顾不得眼前乱糟糟的景象,开口下令。
“别用雨水,吃了不干净,去庄子里寻寻有没有水井!”
“喏!”
亲兵们忙不迭的传令。
别说,这庄子里还真有水井。
而且水井上面还有盖子,一点雨水都没渗进去。
做饭的士卒伙夫们,一下下的摇着轱辘打水,只是谁也没往水井里看看。
不过就算看,可能也看不到啥。
那些在井里泡着的死耗子,动物的尸体都在水井的深处。
除了有陷阱。
还有毒药。
这就是,席应真的绝户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