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大笑道,“他想来打咱,咱就先给他一刀,试试他的成色。弟兄们,小五那边前几天宰了三千西域胡兵,咱们濠州军,不能当软蛋。”
说着,大手重重的拍到汤和大肩膀,“咱们得让天下人知道,这两淮,可不只他一个朱小五,还有咱们这些好汉子!”
“中!”
汤和咬牙点头,“那你就下令吧,咱们把城里的弟兄们拉出来,跟元军野战!”
“不用!”
朱重八笑笑,指着身后黑压压的骑兵,“磨合了这么些日子,该是这些骑兵露脸的时候了!”
谁都有秘密。
朱五的秘密是他的水军,是他的枪炮,是他的攻城利器。
朱重八的秘密,就是这些骑兵。
为啥当初富裕的淮安和高邮不打,就一河之隔随便就跨过去了。
而是要打庐州。
这原因,他谁都没和谁说过。
因为庐州有两淮最大的马场,是蒙元在南北分界线上,最大的战马补充地。
蒙元以马得天下,自然重视战马,两宋时期中原缺少战马,蒙元立国之后,颁布了马政。
不管百姓多大的负担,必须给朝廷养马。
尽管,这些年朝政败坏民不聊生,马场破败。
但是庐州马场,依然是座宝库。
除了战马,更宝贵的是那些养马的牧人,奴隶。这些人,骑上马就是兵。
这些牧奴有的是汉人,有的是北人,甚至还有许多蒙古人。
奴隶不算人,他们活得还不入种地的百姓,官府只管马,跟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他们,活得没有马好。
马病了,他们挨打。
马死了,他们陪葬。
他们也是生活在蒙元暴政之下的可怜虫,也是被欺负的百姓。
朱重八占领庐州之后,并没有马上收编他们,而是先收拢了战马。
等到这些人没人管,没人问,实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才把他们收入麾下。
他们和流民没两样,谁给饭吃就给谁卖命!
而且,朱重八对他们是真好,哪怕军粮最吃紧的时候,也没亏过他们。
这些骑兵他当宝贝一样藏着,就等在关键的时刻,亮出来。
现在,是时候了。
汤和也看着那些骑兵,那些人中,许多人的发辫,格外刺眼。
“重八,这些人能行吗?”
他就是谨小慎微的性子,毕竟这些人不是家乡人,也不是流民出身,他还是有些担心。
朱重八笑笑没说话,回头大声喊道,“巴音!”
“诶!”
远处,一个拎着水囊的,细长眼,大脸盘的蒙古少年,奔跑过来。
“大人,您叫我?”
他的汉话还算流利,举止也很恭敬。
“咱问你!”朱重八笑道,“愿不愿跟咱去杀人!”
“巴音一家是吃您的粮食活下来的,您让巴音干什么,巴音就干什么!”
蒙古少年说得坚定,眼神清澈透明。他虽然年少,但是脸上手上,都满是长期穷困,乃至被别人鞭打出来的伤疤。
朱重八看着他的眼睛,放慢了声音,“杀得可是朝廷的冠军,是大元的官军!”
“大元?”
少年巴音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不解还有疑惑。
“大人,大元没让巴音和家人吃饱过,我们只是大元的奴隶。
现在,我们追随的是您!”
是的,大元和他们这些牧奴何干呢?
他们是奴隶,是蒙元皇帝和贵族的奴隶。
“好!”
朱重八笑着拍拍巴音,“去吧,准备好你的战马,咱们一会杀人去!”
巴音笑着跑远,嘴里呼喝几声,湖边的骑兵纷纷重新上马。
“兄弟!”
朱重八回头看着汤和,“记着,把那个吗字去掉,能行!咱们干的是反元,只要是被这狗日的大元欺负的人,就都能行!”
说完,转身,上马。
“派人回城通知徐达,随时准备接应咱们。再派探马,去查看元军的动向!
朱小五能宰三千胡兵,咱们也给元军扒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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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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