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定远军这些老兄弟而言,哪怕朱五的年纪没有他们大,也是亦兄亦父。
“你已是一军的统领,手底下万把兄弟的人,做事能不能稳重一点?非得由着性子来?非得闹腾得不可收拾?”
朱五有些苦口婆心,颇有些当面教子的味道,“他打了咱们的兄弟,折辱了咱们定远军,有一千个法子整治他们,你非得这么干?传出去,有心人歪歪嘴,就成了我朱五的兄弟纵兵劫掠,强抢良家!”
朱进伟头越来越低,这世道人都要个名声。他们这样的胡闹,名声受损的还是朱五。世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不定传成什么样子。
跪在地上的小王,铛铛连磕两个头,“总管,千错万错都是俺的错,你要罚就罚俺吧!”
朱五看看,在加上刚才朱进伟提醒,忽然想起来了。
这位兄弟叫王弼,善使双刀,定远人带着同乡入伙。和州一战也是身受重创,拼死把朱进伟从死人堆里抬出来的。进伟兄弟,俺对你真没话说,未来为真捕鱼儿海的定远侯,是你的手下
对于这样的老兄弟,朱五的声音就柔和许多,“我记得你,王弼。和州一战,就站在队伍的前面,两把双刀都砍卷刃了!”
王弼眼圈突然就红了,却咧着嘴笑,“俺就知道总管会记得俺!”
“你小子也是有两个钱烧的!”朱五笑骂道,“有钱了不留着,到这地方花!”说着,想了想,“你在定远投军,咱们定远军的数次大战都参与过,按理说,功劳够娶媳妇了?”
说完,目光看向胡惟庸,有些不善。
朱五激励下属的一个标准,这么长时间以来,行军司马的份内事就包括给这些有功的士卒张罗成家,无论是流民女子还是百姓的女子,哪怕是妓寨里的女子,都可以。
不光是成家,和州的荣军农庄还有田地牲口分配,男人在军中效力,女子在家里种地养育儿女。
和州时曾办过一次集体婚礼,三军振奋无数士卒呼啸着为朱五效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怎么王弼这样的有功基层军官都没选上?
王弼憨厚的笑笑,直接回道,“总管!俺有个同村的伙计,胳膊断了半截,拿不了刀了,俺就让他先成家了!”
定远军就是这样,不管是流民出身还是投奔的良家子弟,都是乡里乡亲的伙伴兄弟。所以,定远军才不管怎样都打不散。
闻言,朱五脸上笑容更盛,“好兄弟,够义气!”说着,拍拍他的肩膀,“等着,五哥肯定给你找个好媳妇!”
王弼挠挠头,朝刚才的屋子瞅了一眼,“俺就看上他了!”说着低下头,“俺上午从这楼下走,她正好在楼上,她冲俺一笑,俺魂都没了。俺就要她,刚才俺还和她说,给她赎身,不管花多少钱,俺掏!”
这
这个转折也太
万万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
“兄弟,你发啥癔症?”朱进伟嚷嚷道,“青楼的女人就是看着好,水水嫩嫩的伺候人是把好手,过日子不中啊!她是会喂牲口,还是会种地?”
王弼争辩道,“学呗,她以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爹娘给卖到这里了,谁天生就愿意做这个?”
完了,这小子是中了狐狸精的毒。
不过,这事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作为上位者,很多事其实不能只看表面。
朱五想想,朝地上瘫着的老鸨问道,“赎身多少钱?”
“不不要钱”红袖楼的老鸨已经吓破胆了,这可是定远军的总管,金陵的主人。刚才楼里面那些管事的打手之类的,说砍就给砍了,今天能保住命就是烧高香了。
“那我做主,你既然喜欢就带走吧!”
朱五笑着对王弼说道,“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过阵子荣军农场那边安排妥当了,送到农场去。”
“谢大总管!”天降大喜,王弼激动的又跪下了。
“记住,你们是我的兄弟,只要我能给的,决不吝啬!”
朱五环视一周,对周围的士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