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席老道这个这时代最顶尖的杂学家,竟然能有这样的想法,怎能不让人心生敬意。
“行,人随便你用!”朱五也郑重说道,“要不,我建立一个学堂。你一个人教不过来,我多请一些人来教,你当个校长如何?”
教容易,但是学不容易。
那些孩子都是白纸,自己的名都不会写,
席应真就算三头六臂也教不过来,先请些先生给他们打打基础。
“校长?”
席应真眼睛眨巴几下,一摆手,“不必了,太累!不过你说这个法子好,先让他们识字,老道也能省不少事!”
火器营一队士卒分开关在牢狱里。
牢狱中到处是审讯喝问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
一个百人队官被抽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蓝玉拎着一根鞭子,面上都是冷笑。
这就是正主,刚才已经有两个伙长招供,掌心雷以假乱真都是这个队官的主意。
“说,掌心雷哪去了?同伙还有谁?”
队官虚弱得眼皮都抬不开,“蓝千户,俺都说了,让俺卖了俺说的都是真话,何必苦苦相逼!”
真话是打出来的,连抽一百遍,要是说的话都一样,才有可能是真话。
只有打到他们受不了,只求一死的时候,他们才会说真话。
蓝玉冷哼一声,“呸!给俺接着抽!”
“慢!”
门外,朱五披着一件斗篷,带着几个亲兵,悄无声息的进来。
狱里,几个低级军官被打得不成人样,见朱五进来,顿时哭声一片。
“五哥,他们招了,就是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话?”蓝玉扔了手里的鞭子,退到一边小声说道。
这几个军官,都是定远军的好汉子,头掉了都不会吭声的人。此刻,口中却满是呻吟,看着朱五的目光也满是求饶,血肉模糊的眼角,泪混着血不停的落下。
然而,朱五看向他们的目光却没有多少怜悯。
“这是他们招供”
朱五摆摆手,不看蓝玉递上来的口供,缓缓对只剩下一口气的队官说道,“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老老实实的说。咱们兄弟一场,给你一个痛快!你也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掌心雷是咱们兄弟用来杀人的,你泄露出去,就不怕反过来用到咱们兄弟自己身上?”
“大帅”队官哭道,“俺糊涂东西让俺卖了!”
“卖给谁了?”
“俺一个同乡”队官断断续续的说道。
原来,这队官有一个入赘到金陵的同乡。进了金陵城,这两人就经常见面,时不时的吃些酒,说些家乡的旧事情谊。他这同乡为人豪爽出手阔绰,甚至暗中带他找过两次姑娘,两人越发的要好。
他问这同乡哪里来的钱,原来这同乡私下里是个盐贩子。
有一日,这同乡忽然说有事求他。
泰州那边有一伙江湖兄弟,苦于官府压迫,想起事造反,可是手里没有像样的家伙。定远军名动天下,听说有一种掌心雷,扔出去就能杀人于十不步开外,而且还便于隐藏。
于是,这伙人就来到金陵,暗中找门路想买。
恰好,这队官能接触到掌心雷,他的同乡和泰州的江湖汉,又是暗地里做私盐来往的兄弟。
所以
一开始,这队官不答应,可是那伙江湖人直接开出了三百两银子的天价!
真应了席老道的话,财帛动人心!“大帅,俺一时糊涂俺同乡说,你当兵卖命才几个钱,这一下就够这辈子花的”
“你同乡叫啥?住哪里?”
朱五神色缓和不少,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底层的军官见利忘义,不是大规模的私下贩卖。
“五哥!”蓝玉犹豫下,低声说道,“他第一回招供后,俺就派人去抓他这个同乡了。可是可是兄弟们下手有点重,当场给砍死了”
朱五的眉头皱皱,冷冷扫了一眼蓝玉,后者顿时心里一阵冰凉,低着头不敢说话。
“买东西的人呢?”
“买东西的人在城南的老君庙,还没走。有兄弟们盯着,暂时没动他们,五哥您说过,要看看这事到底有没有其他人参与,所以”
朱五点头,这事办的还算靠谱,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杀,但人杀了,事就不好弄清楚。
“知道叫啥吗?”朱五又问道。
队官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挣扎着回道,“知道他们领头的是一对兄弟,姓张,老大叫张九四!”
“什么鸟名!”朱五冷哼一声,告诉蓝玉,“动手,抓人!”
说完,冷笑着接续说道,“敢打定远军的主意,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