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应真在定远军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手中看似没有权力,整天就是泡在工匠坊里,研究那些杀人的玩意,大事一概不发表意见。可是朱五有大事还就愿意和他商量,论信任度,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朱五的老兄弟们。
只要他有要求,朱五没有不大营的。而且只要是交给他的事,朱五基本上从不过问,连看都不看。
多少人眼红工匠坊,那可是定远军的要害。朱五就给席老道折腾,要钱要物从不含糊。
铸币这事绝对不能交给席应真,将来朱五的地盘越大,铸币的重要性也会越来越重,作为朱五手下官之首,这事李善长必须争取。
于是,一向不怎么爱争的李善长,开口说道,“主公,此事关系重大,历朝历代铸币都是国之大事,不可如此轻率。再者,铸币关乎主公前程大业,岂能放任一人之手?况且,铸币繁琐”
“没啥繁琐的!”席应真直接打断,笑道,“银币有什么繁琐的,无非是七分银三分铅,上面用什么图案而已!”
朱五突然问道,“你咋知道七分银,三分铅?”
“这个”席应真笑笑,“铜钱不就是如此吗?”李善长冷笑,“席道长真是敢说,天下哪有七分铜的钱?历代最好的钱也不过是半成多一点,蒙元初年造的钱连半成铜都没有!”
就在朱五心中疑惑之时,郭兴趴在朱五耳边,轻声说道。
“五哥,出事了,火器营!”
“嗯!”
朱五蹭的站起来,脸上的笑摸样马上变成冰,盯着郭兴,“怎么回事?”
定远军的火器营,一直都是朱五的亲卫中军,由郭兴统领。
军中的各级军官,无一不是最早跟着朱五的老兄弟。战时,朱五统一指挥调度,没有朱五的命令,谁都调不动。
从有第一门火炮开始,朱五在火器上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人力物力。营里的炮兵炮手,更都是炮弹喂出来的好手。吃穿用度,物资供应也在暗中多有照顾。
未来,在席应真工匠作坊的全力供应下,这支队伍将越来越大,和寄予厚望的水军一样,将来会是朱五手里的王牌。
现在,怎么突然出事了?
见朱五脸色瞬间变得吓人,郭兴低头小声道,“掌心雷丢了!”
朱五房间里,火器营的诸将大气都不敢出,低眉顺眼的站着。
席老道老神在在的喝着热茶,似乎没放在心上。
朱五的脸却是寒得像挂上一层霜,冷得吓人。
“怎么丢的?丢了多少?”
朱五冷冰冰的问道。
早在火器营创立的初期,朱五就制定了严格的管理制度。除了战事之外,训练时掌心雷的发放是有定数的。不用的时候,都放在仓库里,由席应真工匠坊的人监管。
不过,世上没有完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
“三十个!”
郭兴小心翼翼的说道,“有个百人队官,上次训练之后用假的掌心雷顶替真的,交了上来。席道长那边的人,在检查掌心雷编号的时候,发现了!”
编号这个事,只有最高层的几个人知道,下面的兵字都不认识,就更不知道那些鬼画符一样的玩意儿,这也算是一种保险的手段。
三十个掌心雷,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朱五的脸上却露出要杀人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用假的顶替真的,这就说明不是临时起意,这就说明是早有预谋处心积虑,这就说明这事或许发错了不止一次!“人呢?”朱五继续冷冷的问。
郭兴知道朱五说的人,是指谁,连忙说道,“那个百人队已经下了兵器,全看管起来了”
“蓝玉”
朱五喊了一声,又对郭兴说道,“老三,让蓝于带我亲兵去你那,那队的军官和士卒分开,分开单独审问,这事的来龙去脉必须弄清楚,还有三十颗掌心雷去了哪里,也要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