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朱五好没怒,关先生先怒了。
朝场中喊道,“友德,休得无礼!”
那年轻人听到关先生的怒喝,连忙跳出战圈,垂手不语。
常遇春看到朱五,也赶紧收了狠样,脸上有些惶恐。
朱五瞪了一眼吐舌头的蓝玉,“怎么回事?蓝玉,你说!”
“五哥,是这么回事”
原来,无非就是眼神惹的祸。常遇春到朱五这禀报军情,进了院子发现许多生面孔。
问清了是谁之后,他的眼神就带上几分挑衅。对方也不是好脾气的,两边眼神就对立起来。
随后,大概就是你瞅啥!
那边,我瞅你咋地?
这边,你再瞅一个试试?
那边,试试就试试!
于是,打起来了。
“胡闹!”
关先生再次抢在朱五前面,训斥道,“总管府也死你撒野的地方,快,向朱总管赔礼。”
年轻人也不争辩,毕恭毕敬的说道,“小人一时糊涂,冲撞了朱总管,罪该万死!”
这幅彬彬有礼的模样,更让朱五高看几分。
他如今是和州总管,手下的老兄弟们要么怕他怕的要死,耗子见猫一样。
要么就是五哥长五哥短,厚着脸皮装糊涂。哪有这么知礼,看着这么顺眼的。
再说,常遇春那狗脾气他还不知道?这场架,肯定是自常遇春先动的手。
于是,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回道,“回朱总管,小人傅友德!”
呵
朱五笑了,可怜的历史知识中又一个熟人,真熟,傅友德他听过。
这时候一部分长的帅的书友,就会问了,你连汤和都不知道,怎么会认识傅友德。
穿越的那场车祸的前几天,朱五下班睡觉前,用手机刷小视屏。
著名非正式知识分子,矮的进老屎,坐在一张美利坚式的大沙发上,手拿一把折扇,摇头尾巴晃,罪里唾沫星子横飞,滔滔不绝。
“历史上的今天,傅友德被朱元璋活活的逼死在酒宴上。
朱元璋啊,杀人无数,残暴至极。一个臭屌事,一个不识字的臭屌事,一个全家都饿死的那么一个和尚。
不识字的臭屌事当了皇帝痛恨知识分子,一个冤狱就杀一两万知识分子,不给知识分子放假,不给工资。
你杀知识分子也就算了,你的兄弟们啊,跟着你打天下的兄弟们啊,你着一个全家饿死的和尚,这么多人跟着你,捧着你,你居然把弟兄们都杀了
最后,一代名将傅友德,被朱元璋逼着把自己儿子杀了,提着头站在朱元璋面前,自刎而死!”
〈有一说一,明太祖晚年是杀人太多,杀功臣实在没得洗,但是就事论事,一个驱逐蒙元,一扫两宋以来三百多年软弱的雄主,对官员及其残酷,对百姓极其关爱的皇帝,怎么就成了臭屌事?他是独夫,所有的皇帝都是独夫,但是这些皇帝中仅有的几个,不是民贼的皇帝,这是臭屌事?就因为你们读书人不喜欢他,他就成了吊丝?治隆唐宋,康熙题词,清代前几位皇帝都对明太祖赞不绝口,到你这就成了屌丝?滑天下之大稽!明太祖对官员不好,对所谓知识分子不好,但是他所改革的科举制度,创立的学校制度,让天下的无数读书人,当了半个世纪的人上人。〉
朱五不但听说过,还记住了,因为这人的死的太惨了。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傅友德,直到看得人家发慌,笑着问,“傅友德,宿州相城人?”
傅友德面露诧异,不解道,“朱总管如何知道?”
也就知道这点儿了,朱五又是一阵大笑,再看看常遇春,脑子中有了一个主意。
顺手解下腰间的佩刀,此刀是席应真,专门让工匠打造的刀百炼钢刀,寒气逼人。
“你来接着打。”朱五笑道,“我用这把刀做彩头,赢的人拿走!”
常遇春眼睛一亮,顿时摩拳擦掌。
而傅友德则是依旧恭敬,“小人已是错了一次,岂可一错再错。”
“军中兄弟,切磋武艺这有什么错?”朱五正色道,“另外,你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小人,你不是小人,你就是你,傅友德。”
傅友德抬头,不知为何,朱五这话,让他的心里暖呼呼的。
“蓝玉,给我搬个凳子!”
一番看似激烈的打斗之后,傅友德被常遇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这俩人的身手比朱五高明多了,但是他知道,傅友德没出全力。
因为在比试前,朱五的余光瞄到,傅友德的眼神往关先生那边飘了飘。
“朱总管,小俺输了!”
不等朱五说话,常遇春撸着袖子,骂骂咧咧。
“你着兄弟真不痛快,亏你一身武艺,磨磨唧唧像个娘们,你分明就是没用全力。是爷们的,再来,别让俺看不起你!”
“罢了,罢了!”关先生笑道,“点到为止,莫伤了和气!”
朱五也觉得没啥意思了,可是越看傅友德越喜欢,哪哥军头不喜欢好汉呢?
于是,单手托着腰刀,走到傅友德面前,“这刀,你的了!”
“总管,使不得”
“有什事使不得?这刀配不上你?”
朱五开了玩笑,随后正色道,“自古宝刀送英雄,这刀不啥宝刀,但是跟着我没少喝官军的血,我定远军与脱脱一战,我用它杀出一条血路!”
瞎话张口就来,当时那把刀早就回炉了,这把是新的。
但是傅友德不知道,年轻的面孔上泛起一阵潮红,似乎心潮澎湃,感动得无以复加。
“拿着!”朱五把刀塞到他的手里,转头对关先生说道,“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关先生似乎猜到了什么,笑而不语。
朱五看着傅友德继续数道,“让这位兄弟跟着我吧,绝不会亏待他。”
关先生看出了朱五的爱才之心,傅友德在他们那也是青年才俊,不然也不会选他随从。
可是,面上故作为难道,“小傅是大帅的爱将,恐怕”
“我跟你换,你给我一个傅友德,我给你五千士卒。”朱五说话,霸气十足。
傅友德激动的抬头,双眼中隐含着泪水。什么青年才俊,他在那边不过是个武艺好的普通士卒,得不到重用。
而关先生似乎也呆了一下,五千士卒,这可是大手笔,朱五竟然为了一个人,宁愿放弃这么多人。
常遇春也想不通,这小子身手是不错,可也没道要用五千人换的地步?
只有朱五心中暗乐,关先生你快带你答应,正好烫手山芋可以甩给你。
定远军如今兵力暴增,突破五万大关,这还是淘汰了官军和横山涧的老弱之后的数字。
那些老弱正好是五千人,当惯了兵,就不想种地干活,养着费粮食,干脆接着机会甩出去。
谁知关先生不买账,笑道,“既然朱总管看上他,就是他的造化,留下遍是了。五千士卒,总管休要再提!”
“关先生,我是真心的,不开玩笑!”
“关某算得清账,你朱总管的人情,胜过那五千士卒!”
不上当,没办法!
朱五笑笑,看向呆住的傅友德,“兄弟,以后你就是我定远军的人了!”
傅友德已经懵了,没想到他一个普通士卒,竟然能得到名震天下朱总管的赏识。
士为知己者死!
知遇之恩。
“俺,傅友德,愿为总管效犬马之劳!”
他的声音,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