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甘慕尧早早从铺子出来,去酒楼听了会小曲,才微醺的坐车回到康家。一下车,就见他的贴身小厮松儿火急火燎的迎上来:“爷,您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那三个贱|人哪个死了不成?”他不光讨厌若璎,连她的姐妹也讨厌。
“春红姑娘被卖掉了!”松儿口干舌燥的道:“上午不声不响的被带走了,说是大少奶奶说不想留人,让冯妈妈叫了人牙子来,就这么给卖了。”
甘慕尧当即酒醒了一半:“什什什么?不是关柴房里了么?怎么说卖就给卖了?”
“奴才也不知道。”
自从出了事,春红就被大少奶奶关了起来,也就仅此而已了。那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根本没勇气卖掉谁,尤其他可能是未来的家主,惹了他,她这个寡妇以后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哼!臭娘们!”甘慕尧觉得,等他掌管了宋家,第一件事就是该把那个死寡妇赶回娘家。春红是他的人,难道她连未来的家主也敢得罪?!
甘慕尧怒气冲冲的往院内走,不顾阻拦,想往后院冲。
“甘少爷,您回来了——”这时,一个康家的老嬷嬷迎上来,心急的道:“太太正等您呢,快来吧。”
“太太?”
“大小姐也在。”
甘慕尧听到若璎的名字,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那个软弱的寡妇量她也没胆子招惹他,一定是若璎指使的,没错,一定是若璎的主意。他大步流星的往太太所在的上房走去,他发誓,绝不会让若璎这个贱人好过。
进门后,他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屋内不光有姑妈和若璎,还有冯嬷嬷和几个大丫鬟。
而,若璎居然在哭。
“畜生!你还有脸回来!”甘氏怒吼道,浑身发抖的指着他骂道。
甘慕尧感到不好,立即变了态度,装出恭顺的道:“您这是怎么了?侄子哪里又做错了?”
“你还有脸问?!什么都别说了,收师报复回甘家去了,以后再不要蹬康家的门。”
甘慕尧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恳切的道:“姑妈,您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我洗心革面了,痛改前非了,我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若璎移开抹泪的帕子,冷幽幽的道:“你还不知道么,春红有身孕了。”
他如同被雷电霹中,呆若木鸡:“什么?”
甘氏骂道:“畜生,你耳朵聋了吗?若璎说的还不够清楚?!你简直、简直……”找不到形容他的话:“……庆博走了,他生前的通房丫鬟居然怀孕了,这种事传出去,你让我们康家怎么有脸出门?!你这个畜生,我不认识你!”
春红有了他的孩子?!他从没想过这一点,事情来的太突然:“这……”
若璎不慌不忙的道:“你不是说那天是你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么,可是,日子不对啊,那天不是第一次吧。”
甘氏怒不可遏,拍着桌子道:“行了,不用再解释了,快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甘慕尧眼珠转来转去,急着寻找借口,忽然灵光一闪,咬牙道:“这个贱人难道还和别人有染?!这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姑妈,您明鉴啊!”
若璎就知道他会来一招,将计就计:“是么,那便好。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你的,但是并没人相信她。我听说一碗落子汤灌下去,就将她给卖了。如果真不是你的,我心里便好受多了。”
甘慕尧一怔,铺天盖地的愤怒和懊悔席卷而来。孩子是他的,他知道,可怜的春红,居然被几个贱人如此折磨,都是恶毒的若璎的错,都是她指使的。
甘氏气道:“卖的好,把那腌臜的烂货卖得远远的!冯妈妈,把她卖到哪里去去了?”
“回太太的话。是往外省贩人的人牙子领走的,不知去哪个省了。”
“好好好!”甘氏连说三个好字。
若璎一边给母亲顺气一边道:“幸好不是表哥的,否则的话,若是那落子汤不管用,往后生下来,甘家的血脉就给人为奴为婢了。”说完,从母亲的肩膀后面,瞅着甘慕尧冷笑。
甘慕尧浑身冰冷,他有种预感,若璎并没有给春红落子汤,而是让她带着肚中的孩子走了。
他的孩子以后会为奴为婢。
没错,若璎是这么计划的,她想这样报复他。
他恨极,暗暗咬紧牙关,等他度过这关,一定不会饶了康若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