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廷尉曹朋,及时发现阴谋,率部平叛,诛杀伏完伏寿fù_nǚ ,护汉帝周全。
由于建安十三年,是戊子年。
所以这件事,又称之为‘戊子之乱’,或者是‘戊子暴dong’。
后世评价:戊子暴dong,是汉室对曹魏最后一次反扑。随着戊子暴dong的失败,汉室力量被剿杀殆尽。也正因为这次暴动,代表着曹魏政权,正式登上舞台。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许都城内的气氛,却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从伏完家中,搜出了一份名单。上面罗列姓名,多达百人之巨。有许都城中的朝中大臣,也有外放州郡的朝廷命官。上至九卿,下至县尉,覆盖面极为广泛。
曹朋持廷尉印绶,坐镇廷尉。
一时间,侦骑四出。
北军八校,纷纷行动起来,依照着名单上的名字,闯入那些大臣家中,把昔日那些看似威严不可冒犯的王公大臣,从房中拖出来,羁押天牢。
与此同时,夏侯渊、李通,满宠、程昱、曹洪等人,都得到了通报。
这可是一件大事,绝不能够小觑。
更不要说,此事由曹朋亲自督镇,曹洪等人看在曹朋的面子上,也不会掉以轻心。一时间,各地兵马调动频繁,令局势陡然间,变得格外紧张。
而曹朋在许都,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他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狠辣手段,所缉拿大臣,不欲审问,直接就是斩立决。
仲夏时节,许都城外的芦苇荡,一片雪白,景色动人。
可是在五月末的一天,数百人头落地,鲜血将芦苇荡染红,极为醒目。
曹朋的狠辣手段,也让所有人胆战心惊。
在大家的心目中,曹朋从来都是个温文儒雅的君子。可没想到狠起来,竟如此残忍。一时间,对曹朋的指责声,络绎不绝。许多人站出来,对曹朋破口大骂,言明曹朋乃为国贼。清流名士,朝中大臣,更是撰文大骂。
许都日报上,连篇累牍,全都是咒骂曹朋的文章。
以至于卢毓不得不登门造访,一脸苦笑道:“公子,此事实非我所愿,乃……公子当知,这些人名声响亮。而丞相此前也有叮嘱,勿论好恶,只于刊载。
此次多有得罪,还请公子海涵。”
连篇累牍的咒骂,连卢毓都感觉恐惧。
他明显觉察到,而今的曹朋,和当初在南阳郡时的曹朋,有很大不同。
曹朋倒是早有准备,并未在意。
你们骂来骂去,不就是‘国贼’啊,‘汉贼’……之类的言语。后世的花样,可比你们的毒辣。他也有了提防,虽然被骂的是狗血淋头,却浑然不觉。
“子家何必为此专门前来?”
曹朋笑道:“死了那么多人,大家心情抑郁,难免需要发泄。且随他们骂去,等过些时候,自然也就息声。我呢,是他骂任他骂,清风拂山岗。
我动手之时,便由此准备。”
卢毓松了一口气,即便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可曹朋表现出来的态度,却足以让他放心。
“可公子当知,若如此任其咒骂,与公子声名不利。”
曹朋仰天,良久后大笑起来。
“子家以为,我现在还有名声吗?”
卢毓,顿时哑口无言。
诛杀伏完还好说,你连皇后都给宰了,又算是什么事情?
没错,做了这件事,曹朋的名声,也算是彻底臭了!
不过也有那聪明人,还是看出了其中的奥妙。
荥阳,洞林湖畔。
一艘画舫,在湖面上缓缓而行。
悠扬的琴声,从画舫里传出,回荡在天际。
蔡琰身着一件白色长裙,正悠悠然抚琴自娱。两旁,坐着不少人……黄月英、夏侯真、步鸾、郭寰、甄宓……还有蔡夫人等,都面带焦虑之色。
好不容易,待琴声止息。
夏侯真开口道:“夫君此次,何故如此莽撞,居然连皇后也杀了……”
“只怕是君侯,不得不杀。”
“啊?”
蔡琰脸上,浮现出一抹凄然之色。
“当年父亲愿意出仕辅佐董卓,除了董卓以家人要挟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董卓愿意全力帮助家父编撰《东观汉纪》。家父是个视学问如性命之人,才表示愿意入仕。可外面人,却说家父懦弱,贪生怕死。
很多事情,咱们身在局外,有时候并不能看得真切。
想必君侯如此做,也有不得已苦衷……虽说有许多人咒骂,但想必也有不少人,能明白其中奥妙。你们难道没留意,浮戏山庄的那些老先生,都保持了沉默吗?按道理说,君侯做出这样无父无君的事情,他们理应出来指责。可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言,不正说明,其中的问题?”
黄月英突然道:“姐姐的意思,夫君在效仿萧何?”
“而今君侯看似风光,其凶险却尤胜当年萧何。”
一句话,黄月英闭上了嘴巴。
功高震主!
四个字在黄月英心中闪现。
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曹朋为什么一反常态,做出如此凶残的事情……
若不如此,恐祸不远矣!
“月英!”
“嗯?”
“我们去许都吧。”
“啊?”
蔡琰笑道:“君侯而今,恐怕是最为苦闷的时候。
而你们都在荥阳,无法给予他什么安慰。不如咱们结伴,去许都游玩。
你们呢,可以去舒缓一下君侯心情。
我和小妹,也能去散散心……整日里在这荥阳呆着,也着实有些无趣。”
一双双眼睛,顿时落在了黄月英的身上。
黄月英想了想,点头道:“姐姐说的极是……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先请示一下婆婆。婆婆这几日,也是提心吊胆,总为夫君牵肠挂肚呢。”
“干脆,一起回去。”
“甚好甚好!”
郭寰抚掌而笑,“说起来,也有许久,未见过夫君了。”
黄月英等人顿时咯咯笑起来,只是那目光,却透着一丝暧昧,让郭寰顿时,满面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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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荥阳的娘子军们,开始大张旗鼓,着手返回许都。
曹朋在许都的日子,也确实有些难过。
杀了伏寿,他几乎背负了所有的骂名。原以为那些名流士绅骂一阵子就好,可没想到,却再也没个完结。曹朋有看报的习惯,这也是他在这个时代,难得的一个消遣。而今,他甚至连报纸都不敢看了……因为打开报纸,全都是责骂他的声音。曹朋也很无奈,却又感到,无可奈何。
也不知历史上曹操做此事的时候,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不过想想,也真就是曹操,换个人,可能就要崩溃了……
日子,就这样在骂声中,一天天过去。
各地纷纷传来报奏,内容全都是和伏完有关。那些在名单上有名字的人,基本上被清剿一空。不过,夏侯渊等人却无法自作主张,只能把犯人送至许都。
如此一来,许都监牢中,人满为患。
曹朋最后不得已,命人在许都城外扎下营地,专门负责囚禁那些犯人。
可如何处置?
又是一个问题。
曹朋数次派人前往荆州,请示曹操的回复。
但都是石沉大海,全无音讯……
六月,天气越来越炎热。
曹朋心情烦躁,坐在衙堂上,看着面前一摞摞的公文,有些茫然失措。
“将军,都亭候求见。”
曹朋一怔,旋即没好气地道:“那老毒蛇,终于肯露面了?”
老毒蛇,自然是贾诩。
自戊子暴动后,贾诩突然人间蒸发。
曹朋几次登门拜访,这老家伙都避而不见,说什么不在家中……尼玛,老子是专门派人盯着你府邸,确定你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你不在家中?
骗谁啊!
这老家伙确是懂得躲避风头,却让曹朋一人,站在这风口浪尖之上。
每每思及,曹朋就觉得万分恼火。
所以这言语间,也显得极不客气,冷冷道:“有请!”
不多时,就听脚步声响。
贾诩步履矫健,精神焕发的走进了衙厅。
他一进衙厅,就拱手笑道:“友学,听说你前几日找我?不想正好有事,所以不在家中,却怠慢了友学。没办法,事情太多,某近来消瘦许多,实在是有些疲乏。”
曹朋眯着眼睛凝视贾诩。
尼玛,你消瘦?
你的精神看上去比老子还要好,你消瘦奶奶个爪。看到贾诩,曹朋气不打一处来,全然无视贾诩的言语,冷哼一声之后,转过身不再理睬。
贾诩倒是一副自己人的架势,丝毫没有客套。
他直接找了座位坐下,而后笑眯眯说道:“友学,近来可好?”
“好得很,天天被人骂。”
贾诩闻听,哈哈大笑,“于火上滋味如何?”
“你说呢?”曹朋几乎是咬牙切齿。
贾诩一笑,“莫担心,不过是些不识时局,冥顽不化之辈而已,友学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我今日来,是有一语相告,不知友学能否听进去呢?”
说着话,他环视四周。
曹朋立刻反应过来,摆手示意众人全都退下。
待众人离去,曹朋突然站起来,指着贾诩骂道:“你这老家伙,又要给我出什么鬼主意?”
“鬼主意吗?”
贾诩笑了!
“某不过谏言而已,何来鬼主意之说?
再者说了,郭嘉鬼才,所献计策才是鬼主意。我呢,只是来劝友学一句。”
深吸一口气,曹朋平静了一下心情。
其实在内心里,他对贾诩还是非常的感激。若不是贾诩提醒,他险些忽视了许多事情。而今他所处地位虽然有些尴尬,却可以免除许多祸事。
细算,值了!
“说吧。”
贾诩脸上的笑容,却陡然间消失。
只见他面带凝重之色,沉声道:“我也知友学近来日子不好过,但友学不必在意。需知,于火烧炙烤越狠,这滋味也就越美,更得人所爱。”
“哦?“
“近来,各地逆贼纷纷送来许都,已有千人之众?”
“差不多吧……我没有统计过,但估计千人之数肯定有,恐怕还要超过不少。这件事我也在头疼!几次派人前往荆州询问,却迟迟没有答案。”
“不,有答案。”
“哦?”
“没有答案,其实就是最好的答案。”
曹朋脸色一变,面颊微微抽搐。
半晌后,他苦笑道:“都亭候,你觉得我被炙烤的还不够狠吗?”
贾诩的意思,非常明白。
对那些犯人,只有一个字:杀!
可是,这是一千多人啊……
死在曹朋手里的人,早已超过千人。可那是战争,与而今的状况全然不同。
贾诩看着曹朋,半晌后轻声一叹:“可有时候,被炙烤的狠了,也就不痛了。”
曹朋不由得沉默下来,陷入沉思之中。
没错,而今这情况,已由不得他有第二个选择。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又何惧再做一次?
杀人?
曹朋并不在意。
他抬起头,看着贾诩,良久之后轻声道:“都亭候的意思,是看他们的嘴硬,还是我的刀把子硬吗?”
贾诩,笑而不语。
而曹朋则长叹一声,“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坏人做到底,任他们骂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