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姝不好意思地道:“欢乡君,以前的事是我错了。我真知错了,我以前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一心认准了李公子,现在想想都觉得没法理解。天下的好儿郎不知凡几,我居然居然想抢朋友的未婚夫,真够丢人”
温令姝又将朱芸夸赞了一番,朱芸果然乐呵呵的,没多久两个人就和好如初,一块儿说起女儿家的贴己话。
温令姝道:“近来京城可有发生什么趣事”
尚欢虽有防备,见温令姝一脸悔意,只当她是当的,“要说近来的大事,是凤歌公主给太子绘的太子大婚图,再就是凤歌公主治天疾,到现在可治好不少人了。”
温令姝广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她用巨痛来强迫自己清醒,也装出了一副和暖的笑容,而此刻她定定地看着地上,尽量不与朱芸尚欢的目光对视,这二人都是聪明女子,万一瞧着端倪岂不是功亏一篑。
“我昨儿回京,一入城,听到的都是赞美凤歌公主的话。欢乡君行走在外,想来从外头听的趣事不少”
尚欢望向温令姝,她却眼都不抬地继续看着地上,不敢与人对视者,要么是心虚,要么就是别有用心,又或是说的就不是真心话,无论是哪种,尚欢都不喜欢,这说明温令姝还没放下李观,对江若宁还有恶意。
“要说大理寺的事,不就是从奉天府移了几个贪墨官员来,贪墨巨大,得三司会审。旁的还真没了。”尚欢可不想说旁的。
朱芸道:“怎没有了”
温令姝连连追问:“嘉律,是什么事,快说来听听。”
朱芸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道:“前些日子有百姓来报,说红莲寺后山悬崖下早前原是个湖,今年湖干了,出现一个沼泽泥潭。有三个壮年小伙,想着湖干了定是有鱼,就跳下去摸鱼,落到淤泥里丢了性命。”
温令姝颇是惊讶:“怎的还有这种地方”
她是京城出生、长大,从未听说这么个恐怖的地方。
朱芸轻叹一声,“是片沼泽泥潭,怕得百余亩大小。这还不算呢,那里面竟有几十条鳄鱼,我的个天,三个壮年小伙一陷下去,里头立时就沸腾了,还以为出了怪物,后来就看到模样狰狞的鳄鱼把三个人给分吃了去”
几十条鳄鱼分吃三个壮年小伙,这场面一定颇是吓人。
蝉鸣控抑不住,问道:“以前就没人知道那湖里有鳄鱼”
“有,怎么没有当地百姓就知道,湖在前朝时唤作鳄鱼湖。前朝时湖的周围还有百姓居住,后来发现鳄鱼伤人,全都迁走了,到了如今,那周围早没百姓居住。
原有一条河是绕过那个湖,再从另一条河流出来,这条小河与运河是通的,百姓们见湖里有鳄鱼又派不上大用处,便填了运河通往那条鳄鱼湖的两头,水被截住,湖水就一点点干了。往年雨水充足,那湖还有些水,可今年自四月中浣至今,京城一带就下了五六场下雨,每次打湿点尘土,连路都没泥泞就不下了。而今一到夏天,湖底露出来,下面原就是个沼泽泥潭子。那些年轻后生不知历史,壮着胆子想抓鱼,白白丢了性命”
朱芸也是因为听说,查了志史典籍,方才知道那湖一早就存在的,不知从何时起,里头就有了鳄鱼,在前朝时发生几桩鳄鱼伤人事件后,百姓们搬走,而知晓那里有鳄鱼的人越来越少,以前湖里有水,鳄鱼们吃水里的鱼类,而今尖湖水干了,鱼没了,鳄鱼便时不时从泥沼里爬出来伤人伤畜。
温令姝唏嘘一阵,“我在书上瞧过,听说沼泽地无论是是人是马,一旦陷进去千万不能挣扎,一挣扎就会沉得更快,得静立在哪儿”
尚欢冷笑一声,“你倒说得容易,那周围可有几十条鳄鱼,你一个大活人落下去,那鳄鱼还不得追来抢食,你还能稳如泰山”
知晓温令姝夺李观之事,尚欢就瞧不起温令姝,做人哪有温令姝这般的,无论出身多高贵,无论有多少才华,做出夺人之夫的事就让人鄙夷。
温令姝听出尚欢对自己的不满,“落进去了,跑不得,动不得”那样的地方,人掉下去,定然就是必死无疑,几十条鳄鱼,湖里的鱼怕是早被它们吃干净了,也不知道饿了多久,怕人的是骨头都要吞下去。
尚欢道:“嘉慧,你这话儿怎的说一半不说了”
温令姝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笑了一下,“官府可下告示了千万不能让人再去那一带。”
“现下也没人敢去,这几日天气炎热,鳄鱼们在湖岸边上晒太阳呢趴在那儿远瞧着还以为是石头,可一旦有活物靠近,只需片刻,他就能一窝蜂涌过来,张着一张大口,能将人吓得半死。”
一掉下去就必死无疑。
落到沼泽里起不来,周围有鳄鱼横行,可不是一个万无一失之地。
翌日,温令姝以拜访闺中朋友为名又出门了。
这一次,她却没去任何一个府邸,而是进了茗香茶楼。
“碧螺春雅间”
“姑娘请”
温令姝上了楼梯,“蝉鸣,去外头买几包点心来。”
“郡主”老爷和太太可是叮嘱过,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
蝉羽已经出府配人了,嫁的是五奶奶的陪房管事,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后生,会读书识字,京城的一个县城里管着一家布庄,蝉羽过去正好能帮上也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