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对阿宝道:“一会儿随二婶婶回镇北王府吧”
“不要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杨氏很想说:那不是你娘亲,不是
可,温如山做这么多不就是想保护阿宝。
阿宝还这么小,她如何懂得大人之间的那些恩怨。
江若宁垂头笑道:“阿宝想与我在一起,就让我们待一起,住上两天,我再让人送她回去,也许待她再大些,她就明白了。”
江若宁领着阿宝自偏门出来,慕容琅立在一侧:“江姑娘,出了什么事”
她微微含笑,“没什么,处理一些个人的事。”她点了点头,抱着阿宝上了马车。
马车开动,江若宁微阖上双眸,数年的困饶今日终于解决了,这不是轻松,而是一种解脱,说开了、放下了。
镇北王府。
杨氏一回家就把在宋家宴会发生的事告诉了温令宽。
温令宽惊道:“江若宁指责宋家行刺她”
其他人不知道,可杨氏当时立在一边,却是清楚听到江若宁与越奶之间的谈话。越奶当时完全被江若宁的话给惊愣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或许是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杨氏道:“不仅如此,她还交给越奶一个锦盒,提到了十八年前什么的,我又听到她说她为宋家做的两件事足可以偿还宋家对她的那点小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瞧得出来江若宁似乎很怨恨越奶不对,那不是怨恨,根本就是瞧不起、是鄙夷。江若宁走后,越奶突然昏倒。之后,是宋家的大少奶奶在宴客。”
杨氏一路上也在琢磨这事,“我怀疑怀疑江若宁其实是越奶的另一个女儿。只是不知何故,她把自己的女儿送走,似乎十八年来从未过问”
如果江若宁是宋家的女儿,温如山与宋清尘就做得太过,一个自幼被家族所弃,长大后竟又被亲姐姐算计、代替,甚至还被宋家行刺
温令宽与杨我说了几句,转身去了桔园。
温如山正在屋里练武,当听到这事时,“你说宋家刺杀江姑娘”
温令宽肯定地点头,“锦心说,她亲眼看到江若宁拿出了一块宋家特有的令牌还给越奶,还说,这件事她已经替宋家遮掩过去了,宋家对她的恩惠,她用这件行刺案、阿宝的事已偿清。从今往后,她与宋家再无分毫干联”
当她绝情地说出这些话时,她的心又该何等的痛。
温如山又忆起那日夜晚,他无意听到江若宁与阿欢之间的谈话,那些往事让他听了心疼。
江若宁其实并不如她表面看起来这么坚强,她亦有柔软的一面。
温令宽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如山将近来的思绪理了一遍,“我在青溪县见过养大江姑娘的河江氏,她说江姑娘确实是宋家的嫡女。十八年前,越奶病重,令贴身侍女河德秀将她送到青溪县乡下,河家是这侍女的家。
江姑娘自小聪慧,是在四五岁时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她乖巧、懂事,就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爹娘”
他说了一个幼小女儿躲在角落捧着以为是母亲送的长命锁,长大后,才知道那只是打赏下人的东西;她穿着用旧裳改做的衣服,以是亲娘穿过的,上面有亲娘的气息,长大后,才知道那些旧裳原是下人穿过的
“因为她的坎坷,她厌恶名门世家的人,认为那些大宅门的人都是冷酷残忍、无情无义,再因我对她的算计,她从来没给过好脸色。你都不知道,我在青溪县有多狼狈。我曾用讨好那女人的法子去讨好她”
温如山想到她的果决和坚持,心里就想笑。
温令宽倒是听着新鲜,“价值不菲的首饰,她说丢到火盆里就丢进去”
这样的女子,不为金钱所动,是如此别样。
在她的面前,权势荣华都远不及真情来得可贵。
她敢爱,亦敢恨。
温如山苦笑着:“那些首饰,我花了近万两银子,她不曾看一眼就丢进去;名贵衣裳,也被她烧了;昂贵的胭脂水米分,被她丢到火盆里。
二弟,我从来没遇到这样果决、无情的女人,可她对阿宝又极好,给阿宝做饭,给阿宝做衣裳,还给阿宝做耍玩意儿。”
温令宽问:“她心里有人了”
“是青溪县李家三房的公子,唤作李观。听她说,如果不是我当年的算计,三年多前她就嫁给李观。四年来,她只做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破案的功劳让给别人,让那人帮忙将她在奉天府官媒署的婚姻档案给销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固执的人,其实她不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知道她被人算计成亲的事。可她说,做人要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更得堂堂正正。
在她面前,我温如山就是个卑鄙小人,败坏了她的名声,破坏了她的良缘。”
这样的女子,有着鲜明的个性,即便温令宽也厌恶不起来。
她活得这样的真实,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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