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不说,众人还真没往这方面想,但此时一琢磨,还真有这个可能。
借了人皮的黄姥姥与常人无异,不会被四相所镇。
但白小薇反应也是不慢:“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是薛雨烟而不是别人?老太太可非常人,她下这么大的本钱,就为了进这宅子?进去想干嘛?”
她的问题,即便反应极快的杨树林也回答不了。
他沉吟了一下:“想弄清楚,就得先弄清房主是谁,但眼下咱们可没那么多时间,只能先摸进去看看再说了!”
让杨树林没想到的是,刘山宗却对他这办法并不赞同:“不用费心劳力,此宅的布局者想必是个前辈高人,偷偷摸摸太失礼了,我们直接去拜访就行,如果他知道咱们的来意,或许还能助咱们一臂之力。”
杨树林摇头失笑:“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就凭一个四相镇局就断定这宅子的主人是个前辈高人?先不说宅子主人与布局者是不是一个人,就算他就是布局者,你怎么知道他品性如何?直接拜访?亏你想得出来!”
刘山宗被杨树林这毫不留情的讥讽弄得一时无语,气急败坏的道:“那你说咋整?”
杨树林伸出一根指头,一下一下的戳着他脑门道:“咋整?四个字儿,见机行事!”
四相镇局只针对鬼魅阴灵,常人靠近倒是无碍,但身上带着鬼牙的杨树林也进不去,只得暂时将鬼牙和白小薇交给佟赢娇照看,他和刘山宗摸进去瞧个究竟。
虽然是大晌午,但好在别墅区人迹稀少,这个时候保安巡逻也不是很勤,二人穿过花园来到屋后,刘山宗像只大马猴子一样徒手爬上了二楼,撬开窗子,把杨树林也拽了进去。
二人潜入的是一间客房,屋里装修奢华,但干净整洁得没有人气,一看就知道不知多久没人住过了。关好窗子,二人小心翼翼的把屋门开了个缝,想弄清外边的情况。
只往外瞥了几眼,二人就都兴奋起来,别墅是开放式格局,一楼到三楼中间是个宽敞的天井,从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看去,能清楚的看到一楼客厅的情况。
而他们苦寻许久的薛雨烟,此时正穿了一身警服,端着杯咖啡,站在客厅的一副裸女油画前,一边喝咖啡,一边饶有兴致的赏画,看样子像是在等人。
杨树林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刘山宗更是冲他挑了挑拇指。
老黄皮子果然像样他所猜测的那样,借人皮就是为了进这个别墅,虽然还不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但那与他们无关,他们只要找机会放倒这老混账,把薛雨烟的皮囊完好无损的收回来就好了。
可现在动手显然太过张扬,他们也没有几分胜算。
何况这屋主还极有可能是个前辈高手,贸然动手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所以当刘山宗向他头来征询的眼神时,杨树林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打算等一下弄清情况,找好机会再下手,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老黄皮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们并没等上多久,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透着得意的大笑声:“薛警官,我就说咱们还会见面的,你瞧瞧,这才几天,我的话不就应验了嘛。”
薛雨烟转过身来,放下咖啡,面带微笑的伸出手:“金老板,职责所在,不得不打扰了。”
“嗳哟,哪里的话嘛,我这里的大门是随时为薛警官你敞开的嘛,有事没事都常来坐坐,咱们是朋友,是朋友嘛!”
随着声音,一个身高也就一米七,穿着白色西装,腆着啤酒肚,还略微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抢上前去,双手握住薛雨烟的手,热情的摇晃着。
看到这个人出现,杨树林心里不免有点愕然,这人他见过!
准确的说,不止是他,岩石镇上很多人都见过这个金老板。
岩石镇地处边陲,又是个交通不便的山沟子,所以经济一直比较落后,直到九二年初,为了响应小平同志南巡讲话的号召,镇上开始搞开发,放开条件招商引资,这才招来了金秃子等一批外省的投机商。
金秃子实际上不算很秃,除了脑门顶上没几根毛,四边的头发还是挺多的,可这个地产投机商为了圈地盖房,可谓不择手段,揽翠峰脚下的这片别墅区就是他的“杰作”之一,他所到之处山秃、地秃、人秃,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外号。
此时杨树林从上边俯瞰下去,金秃子的脑壳秃得发亮,到是应了他这个外号,只是杨树林怎么也想不明白,黄姥姥要找的难道就是金秃子?她找这个奸商干嘛?
如果她只是想进这个别墅,那她现在已经进来了,以她的手段,想做什么不是轻而易举?用得着跟金秃子虚以为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