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皮子来这里难道只为了躲藏?它已经成功借得人皮,还躲起来干什么?
他再次细看狗叫的那栋别墅,突然眼前一亮。
“莫非它们咬的不是那栋楼,是后边那条山沟子?”
“我也这么琢磨,那条沟以前叫死孩子沟,病死的、早产的孩子都往里边埋,没准老太太钻到里边去鼓捣什么邪性的东西了。”
三人正合计的工夫,楼外突然传来人声,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拎着警棍来到楼下,冲着狂吠的狗就是一棒子:“叫特么什么叫,吵到张总,就把你们都勒死吃肉!”
杨树林等人紧忙缩进了暗处,只见那俩保安转悠了两圈,把狗关回了窝里,说笑着走了。
三人都松了口气,杨树林道:“甭管她是不是在沟里,咱们也得趁天亮去看看,不然黑天之后就算找到了,恐怕咱们也不是对手。”
刘山宗连连点头附和,邪祟之物在光天化日之下实力大打折扣,即便是成了精的黄皮子也不例外。虽然即便是白天,他也没把握能收拾了黄姥姥,但他这人就这样的脾气,行,要上。不行,硬着头皮也要上!
而杨树林此时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
要按他的想法,薛雨烟这事儿他们就不该插这一脚,可刘山宗执拗,他也无法袖手旁观。
既然决定要干,自然不能盲目冲上去硬拼,他们这边虽然有四人,但不能让佟赢娇上去拼命,白小薇是他的后手,不到关键时刻也不能露面,如此算来,就只剩他和刘山宗。
尽管他们身上都撒了松香,还按照佟赢娇的指点,备好了对付黄皮子的家伙,可硬碰硬的话,赢面最多也只有五成,剩下的就只能看运气了。
他可不想靠运气过活,若是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委屈一下他的亲二哥了。
杨树林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刘山宗,眼中闪过一丝贼笑。
刘山宗心急火燎的就往楼下走,哪留意到他的神情,可佟赢娇在一边却看了个清楚,小声嘀咕道:“你想干嘛……”
杨树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跟了上去。
死孩子沟,与其说是一条沟,不如说是一道山谷来得更恰当,只是并不算高大险峻,两侧的土坡上生满了低矮的山里红树,此时叶子落尽,只剩一丛丛干枯的荆棘,再往上就是茂密的松林,因为僻静阴暗,没路可走,即便在夏天也很少有人光顾,成了埋死孩子的好地方。
三人小心避开荆棘,踩着积雪,沿着沟底往上摸,没多久便进了树林。
虽然此时日正当空,可置身林中,还是让人觉得脊梁骨直冒寒气。
林间倒是没多少积雪,可四处杂草丛生,光线昏暗得只能看清数米外的东西,大大小小的坟包隐现其间,有些早已被干枯的蔓藤遮住,一不留神都可能会踩到破烂的棺材里去。
若只是这样,到也不算什么,三人都是生长在山区的人,爬山钻林子早已轻车熟路。
但谁也不知道,黄姥姥是不是就躲在树丛后窥伺着他们,三人全都绷紧了心弦,每走一步,都要四处张望半天,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立马停脚。
这么走了有半个多小时,却一点异常的踪迹也没有发现。
林子越来越密,刘山宗不得不抽出了军刺开路。
就在此时,佟赢娇忽然唔的一声低呼,猛然扯住了杨树林:“看,那是……”
杨树林皱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三棵粗大的老松中间,一团山葡萄藤纠缠在一起,彷如帐幔,枯藤之中露出半块生满了苔藓的石碑,上边隐约有字,离得远了看不真切。
这些不足以让佟赢娇惊呼出声,让她受惊的是,石碑左右,分别杵着两具幼童的尸骨!
尸骨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腐烂完全,就被严寒冻住了,**的身子全都鼓胀着,呈紫黑色,被杵在碑前显然已经有些时候了,上边落了不少松针灰土,若不是佟赢娇眼尖,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
刘山宗轻咦了一声,缓步走上前去,看都不看那尸骸一眼,抄刀挑开了碑上的藤蔓。
看清碑上的字,三人全都愣住了。
上面赫然刻着,故先妣佟赢娇之墓!
杨树林心里一凛,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佟赢娇。
佟赢娇就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这里怎么会有她的坟?
若说是巧合,怎么会巧到一字不差?连生卒年月,立碑者姓名都刻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