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骑不断的驰回,带来浙闽军韩立所部不断接近的消息。
胡乔中站在岭脊上,眺望着远处,视野之内的昌河水还十分的平静,还看不到敌兵东进的珠丝马迹。
韩立再次率部出浮梁城,往祁门而来,一路都十分的谨慎,难以夹道伏击
“到这时,苏庭瞻、韩立的意图也不难猜测,他们不急着强攻,但一定会步步为营逼近祁门城,”虞文澄走过来,虞文备以及原赣州军潘闻叔、陈瑜勤诸将都随他走过来,说道,“敌军断不敢猝然强攻祁门城,我们欲以祁门为饵的意图,就落在空处。而一旦叫韩立在昌水源头站住脚,控制住昌水源头,其水军战船就能源源不断的将补给运来,我们要是严守祁门城,很可能祁门城与外围的联络会给切断”
“我看就在马鞍岭与敌而战,赣州子弟没有一个软蛋货”陈瑜勤说道。
虞文澄在祁门竖起旗号,从周遭诸县的山民、猎户里选募健勇,短短三五日间,所部就从短短千余人壮大了近一倍,加上虞文备及潘闻叔率部潜过来的兵力,赣东先遣军在祁门外围能聚集五千兵马韩立才率两千甲卒而来,从虞文澄、虞文备兄弟到潘闻叔、陈瑜勤等原赣州军旧部,都主张在祁门城外与敌接战。
不过虞文澄、虞文备本身就是江宁枢密院所派,潘闻叔、陈瑜勤等原赣州军旧部,也同意编入赣东先遣军,接受枢密院的辖管是战是避的决定权,还是胡乔中这个枢密院所特派的特使身上。
如今祁门城里兵甲刀械倒是不怎么缺,缺的是粮草。
眼前根本没有办法从黟山之间的小径运多少粮食过来百人规模的运输队,穿山越岭跑一趟能背上万斤物资过来。要是盐铁,上万斤就足以支撑一支jūn_duì 的短期消耗;但是一万斤的粮食,相对数千人的消耗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一回事。
赣东先遣军的补给,眼前还只能主要依赖从周遭乡野征购,用盐铁、金银跟周遭山寨进行交换,甚至先打欠条也可以。但奢家进入江西之后,就对鄱阳湖沿岸征以重税,以养其军,祁门周遭乡野的民间存粮有限。
民众以及地方势力已经非常配合赣东先遣军,但征购粮草需要大量的人手跟骡马,速度快不得,短短三五日之间,虞文澄在祁门城里储存下来的粮食,还不到十万斤。
要从更远的都昌、涌山等地征购粮食,则需要更多的时间跟人手,在浙闽军眼皮子底下,危险性也更大。
一旦叫韩立所部逼近祁门城,粮草征募之事就必然要停下来要是将赣东先遣军五千余人这时候都聚集到祁门城里,最多只能支撑十天半个月。
即使仅让虞文澄所部守城,也只能支撑月余的时间。万一浙闽军狠心驱赶大量的民众进城避难,粮食会更加紧张这种情况下,就不能叫浙闽军切断祁门城与外围的联络成为孤城。
“要打,也要先守马鞍岭,诱韩立强攻,以疲其军,而后两路兵马,伺着时机,一路从竹岐溪西岸、一路从祁门城,强袭韩立所部侧后,”胡乔中对虞文澄诸人说道,“这样,我来守马鞍山简寨,虞文备负责从玳山方向拖住苏庭瞻可能从浮梁派出来的援军,虞文澄、潘闻叔所部先蛰伏不动”
“制军在祁门城里坐镇即可,我来守马鞍岭”虞文澄说道。
马鞍岭谈不上多险,一面临溪,三面都是缓坡,短短三五天内,也没办法扎下多坚固的营垒,毕竟更多的物资要首先保证增强祁门城的防御。
相比较之祁门城依山而立,有千余兵马守御,足以叫浙闽军精锐不敢强攻。
胡乔中摇了摇头,说道:“要打,就要听我的安排”
虞文澄、虞文备、潘闻叔、陈瑜勤等将都正值青年,但时年才二十四岁的胡乔中年纪最小。虽说胡乔中受枢密院所委派,暂时领导赣东先遣军,但要是没有守死地、打硬仗的胆识,只晓得躲在安全处,凭什么叫诸将信服虞文澄、潘闻叔他们都要算新加入淮东的将领,都有自己的傲气,嘴里不会说什么,但心里可不会轻易承认胡乔中以前在淮东军里的地位;相反,甚至会认为胡乔中不过是占了身为崇州童子一员的便宜,而更得枢密使的信任跟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