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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信四座城门顶上皆建有城楼,其他三座城楼皆为单层,相望朱龙河的北城楼相比阳信这座小城也能算得雄伟了。北城楼是两层重檐砖木结构,距地高四丈三尺,宽四间约三丈,进深三间约两丈六尺,林缚便将指挥棚设在北城楼里。
耿泉山、陈定邦两人没有心思休息一下,带着邵武镇诸将校赶到北城楼来找林缚请求出城作战。他们心里憋着一股子难以发泄的悲愤,需要找些事情做,才不至于给心头的悲愤压垮。
他们登上北城楼,追击邵武镇残军到阳信的两千余虏骑没有因为邵武军避入阳信城就撤走,而是与城外的前哨部队合兵一处,正在阳信东北角上,将朱龙河与阳信城隔开的朱龙坡上扎营,看样子是要等后面的主力过来准备强攻阳信。
时至黄昏,城外的积雪已经给践踏得污秽不堪,露出黑褐色的泥土,北城门外约三箭远处有一队虏骑戒备。
耿泉山、陈定邦他们赶来正巧,没到找到林缚,周同正率晋中骑兵从北门出击,扰袭北城外的虏兵哨骑,待朱龙坡派出大量的骑兵过来支援,晋中骑兵又迅速避入北门。
虏兵还没有做好攻城的准备,晋中军撤入北门,没有及时城门关闭,他们也不敢趁势纵马过来抢门。
耿泉山、陈定邦看着敖沧海率领埋伏在北门内两侧的甲卒,就知道周同出击倒是想引诱虏兵来夺北门。奈何领兵追击邵武军的虏将颇为谨慎,在前骑接近城头射距之时,就勒令停击追击,返回朱龙坡而去。这时候就看见周同又率晋中骑兵与敖沧海率甲卒从城中穿过到南门去。晋中骑兵从南门出击,追击监视南门的那队虏兵,刚返回朱龙坡的那大队虏骑又被迫纵马驰援南门外。
耿泉山、陈定邦他们站在北城楼上,距南门也就四百余步的直线距离,看得一清二楚。
虏兵这回倒是给激起了性子,三四百骑紧咬住晋中军往南门追来,更多的骑兵都在两三百步外摩拳擦刀霍霍,等着确认前骑将南门夺下就一鼓作气的攻进城来。
晋中骑兵撤入城来,敖沧海指挥着埋伏在城门内两侧的甲卒迅速将七八辆飞矛盾车推出、塞到城门洞里,就差了五六步,最前头的三匹马收不住冲势,来不及躲避,人跟马并行都撞到支伸出来有六七尺的矛墙上。虽然飞矛盾车顿时有三辆给撞散架,但是成功将虏骑的冲势给挡下来,后面更有甲卒持高盾拥上,将咬尾进城门洞子的虏兵硬生生的都挡住,弓弩手从高盾空隙里朝着欲勒马回避的虏兵攒射,南城楼上的守军也肆意的将砖石、擂木等重物往城门下的虏兵头上狠砸下去,这队虏兵很快就狼狈不堪的丢下三十多具尸体仓皇退了回去。
南门洞子里的战场清理过,将城门紧闭,将三十多具虏兵尸体头身分开拿绳子绑了从南门城楼子的垛墙口吊下去刺激虏兵。周同与敖沧海倒是收兵返回北城来,北城门又打了一下,却没有派兵再出击,也使城外监视的虏兵紧张了好一阵子。
耿泉山、陈定邦看着敖沧海从登城道走上来,相视对望了一眼。
东闽军最鼎盛时,他们这一级别的武官也就一百多人,陈芝虎部前锋营满编有三千多甲卒,敖沧海在东闽军中时,身为陈芝虎部前锋营副指挥、从五品昭武副尉,耿泉山、陈定邦哪有见到不认识他的道理
在济南时,耿泉山、陈定邦就认出敖沧海来。
朝廷调陈芝虎部北上清匪,有逃卒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敖沧海是级别最高的逃卒,令陈芝虎颜面尽失、震怒异常,誓要将他缉拿砍头,只是谁都不知道敖沧海近一年时间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为何要脱离陈芝虎部。
耿泉山、陈定邦在济南时更想不明白敖沧海放弃昭武副尉不当,却情愿隐姓埋名在林缚手下当一名小军官这时还是想不明白其中藏着什么秘辛。
敖沧海看着耿泉山、陈定邦等诏武军诸将校,看着这些故人,想笑心里却觉得苦涩,拍了拍耿泉山的肩膀,说道:“陆都尉的事情,我心里也很难过你们是来找林大人的吧”
耿泉山也不便问敖沧海当初为何要脱离陈芝虎部,抿了抿嘴唇,说道:“我们是来请战的,都尉与五千邵武镇将卒葬身山东,我们不能躲在阳信城里什么事情都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