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如水,那从院子中大踏步走来的一行人个个神情肃穆,当先一人,面沉如水,却美若星辰,不是赵纪昀又是谁?云珠站在正房台阶上,望着那走来的男子,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有一丝丝的惊喜。
赵纪昀当然看的到云珠眼底隐藏的那一抹惊喜,他紧绷的脸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云珠远远的看着他嘴角上的笑容,微微有些羞窘,恨不得掉头回去,但是她不能,就算她父亲安国侯对他们的婚事已经默许,但是现在并没有定下来,因此,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等到赵纪昀走到台阶上站定,云珠朝着他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礼。
赵纪昀点了一下头,从云珠身边走进了屋子,他身后跟着一个大夫打扮的人,四十左右年纪,容长脸,一双细细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冷冷的光芒。他见到云珠也行了一礼,然后直直的进去了,云珠看了那人一眼,最后一个慢慢进去,赵纪昀带来的那些护卫则是一字排开,静默的在院子里站的笔直。
从门口到何夫人的卧室短短的路程,云珠却已经将赵纪昀今日前来的目的猜到了。她不禁微微一笑,抬眼望去,赵纪昀已经在何夫人,床边嘘寒问暖了,但是因为赵纪昀终究是男子,张嬷嬷早已经在他进来的时候将纱帐放下来了。纱帐内何夫人感动的热泪盈眶,要知道七皇子现在还不是他们安国候府的女婿,但是他却跑来探望她,而自己那个正儿八经的女婿,至今都不见人影。何夫人想到这里。面上显出一丝失落来。
赵纪昀如何不知道何夫人心中所想?他解释道:“何夫人,父皇这些时日交给太子太子殿下许多政务,他这段时日一直忙的很,想来有空的时候就会看望您的。”
何夫人闻言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心中却不由的想到:既然太子来不了,那秀儿呢?算了,还是让她好好养胎吧!想到太子妃此刻正怀着身孕,何夫人的脸色才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赵纪昀示意那位大夫走上前来,对着何夫人解释道:“何夫人,这位李大夫医术不错,让他来给您把把脉如何?”
赵纪昀的人品何夫人还能有怀疑?更何况,他很快就要成为自己的女婿,只有巴结讨好自己的份,怎么可能来害她?这一点何夫人清楚,云珠清楚,安国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清楚。因此,何夫人点点头,那位大夫就走上前替何夫人把脉。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在那位大夫身上。每个人都想从他脸上看出何夫人的病情怎么样,只可惜这位李大夫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让人看不清究竟。
良久,李大夫终于从锦凳上站起来,赵纪昀立即开口问道:“如何?”
李大夫道:“之前那位何太医开的药方子呢?拿来我看看。”
云珠递给张嬷嬷一个颜色,对方会意,不动声色的去拿药方了。片刻之后张嬷嬷回来,手中拿着的,正好就是那位何太医所开的药方,共有两张。
李大夫接过去,仔细的看了片刻,忽然怒道:“荒唐!安国侯夫人的病根本就不是郁结于心,也不是什么伤寒之症,怎么能吃这些药!”
云珠闻言一呆,不是伤寒,不是郁结于心,那母亲是什么病?何太医开这些不对症的药是何居心!想着,云珠心中就升起一股怒火,倒是忘记了询问李大夫何夫人究竟是什么病。
赵纪昀首先反映过来:“李大夫,那何夫人究竟是什么病?”
李大夫道:“七殿下,何夫人乃是中毒。”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李大夫不等众人开口问,就将大家心里想问的话说了出来:“此毒名字叫半月黄泉,无色无味,其症状就跟伤寒是一样的,只不过,吃多少药都无济于事,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半个月之后,中毒之人就会死去。而别人都会以为她是伤寒不治而亡。”
赵纪昀担忧的望着云珠,因为此刻云珠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显然是在深深的担忧何夫人。
“李大夫,何夫人这还有救吗?”赵纪昀转头问。
李大夫捋了捋胡须,道:“那要看何夫人中毒多久,超过五天,神仙也难以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