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被白打一通,派出所报案失败,已经恨得牙痒,回到酒店,酒店方告知他需要先付清之前的房费,大刘拍桌怒道:“之前记翟闵的账,让翟闵来付钱!”
酒店员工礼貌说:“刘先生,翟先生说您自己付房费。”
大刘怒目而视,知道翟闵故意,闹也白闹,他咬牙切齿问:“多少?”
酒店员工拿出账单,大刘把账单抽出甩下地,“我操|你妈,总共才四天,你收老子两万?”
酒店员工说:“您在酒店的点餐、spa等都是记账的,另外之前的房费,是一周一结,所以……”
大刘付完房费,仍旧没有退房,他把客房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发泄过后坐上沙发查账。这段时间他花钱大手大脚,找女人时也一掷千金,翟闵他们以为他把钱都藏在老家,其实这十五万他早已花去了大半,早前他还去看过房子,交了两万定金准备买房,可是翟闵的支票作废,那头的钱如今也不愿意给,大刘越想越不甘,满盘计划都被翟闵毁了。
当年他在雨夜中一眼就认出了周翊茜,用手机拍下她后,原本打算到时用这个威胁,让她就范,结果没两天他就被抓,此事也被他抛诸脑后,直到前年翟闵找来,他才想起这件事,随后他想方设法打听到周翊茜这人,才知道她是时代集团的千金,也肯定当初自己被她利用,恨不得这帮人全都不得好死,他才没那么好心去作证。
可是之后,他突然想起那部手机,一个计划就此在他脑中形成。
出狱后他先回到老家,万幸母亲节俭,没有把他的旧手机扔了,他跑了一趟手机店,手机没有修理好,回来之后就见到了翟闵,他开口要十五万,翟闵一口答应,于是他跟随他们回到泸川市,知道身边时不时有苍蝇盯着,他也没有轻举妄动,等春节回家后才把手机再次送去维修,春节结束回来,他成功地联络上了——沈朗伟。
此刻大刘站在沈朗伟的别墅区门口,保安拦着不许他进,大刘说:“你给他们家打电话,告诉他们我叫刘强!”
保安打量他,蹙眉说:“先生,这里是高档住宅,我们没有权利随便打电话给住户,你如果认识他们,可以打个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打电话给保安亭,我们自然放行。”
大刘指着保安的鼻子骂了一阵,最后只能找一块阴凉的空地蹲着,结果他运气不赖,十分钟后就见一辆车从外面驶来,他迅速跑了过去,后座里坐的人正是沈朗伟和他太太。
大刘追着车使劲拍窗,喊叫着沈朗伟的名字,沈太太坐在车中,惊讶地拉了拉沈朗伟,说:“朗伟,是他,是那个证人,他怎么在这里?”
沈朗伟目不斜视,命令司机:“不用停,马上开车!”
司机正要加速,拍着窗的大刘突然高喊:“我手头有新证据,我能让你们女儿活,也能让你们女儿死!”
沈太太瞠目:“停车,马上停车!”
十分钟后,大刘坐在豪华别墅里喝着茶,惬意地翘着腿,沈太太把沈朗伟拉去一旁,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
沈朗伟不悦:“谁让你把他带回家里!”
“他说能救我们女儿!”
沈朗伟冷笑,径自朝书房走去,大刘眼尖,立刻起身拦住他,说:“沈先生,我来都来了,你总要跟我说清楚,我的钱呢?”
沈朗伟说:“我们素不相识,什么钱?”
大刘笑道:“装傻?”瞥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梅姨,他说,“那是你们家佣人,你跟我装傻?”
沈朗伟蹙眉:“内子爱女心切,所以听信你的话让你进来,刘先生,喝完这杯茶,请你离开。”
大刘吊儿郎当地站着,嗤笑一声,昂首说:“你知不知道你女儿,除了杀人,还做过什么?”
沈朗伟脸色顿沉,大刘说:“四年前,不对,应该是五年前,赵家那个瘸子曾经被人殴打送医院,知不知道是谁干的?是我!”大刘指着自己,笑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你女儿!是你女儿提供的赵家地址,你女儿巴不得赵家那个瘸子死,说她没杀人?别说我亲眼见到她杀人,就算没亲眼见到,我也敢肯定是你女儿干的,你女儿早就有了预谋!”
沈朗伟指着大门,说:“出去!”
大刘喊:“你要是不按照约定把钱给我,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去,让你女儿不得好死!”
沈朗伟打电话通知别墅保安,几分钟后保安赶到,把大刘架了出去,沈太太呆怔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朗伟看向她,怒骂:“蠢货!”
接下去几天,大刘仿佛失踪,没来吵也没来闹,赵有时心想,即使他来闹,翟闵也无暇再去顾及。
居康集团接连登报上电视,不光被爆出产品掺假,更被爆出其自主品牌得安地板有严重的质量问题,装修材料本身最怕数值超标,其中一款得安地板的甲醛含量竟然严重超标,翟闵在公司里忙得焦头烂额,连饭也顾不得吃,接连两晚没有回家睡觉。
翟母打来电话的时候,赵有时正在煮饭,翟母说:“我看了新闻,但这种事情我又不懂,问多了怕他嫌烦,他这两年拼命工作,胃不太好,又一直没睡过觉,我怕他撑不住,你帮阿姨去看看他,好不好?”
“好。”
赵有时拎着饭盒赶到居康集团,保安打了一通电话,这才给她放行。
她来到七楼,早就已经有员工等在那里,说:“赵小姐,翟总吩咐先带您去会客室,他现在正在开会。”
赵有时点点头,跟随员工来到会客室。
彼时翟闵已经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他把助理叫进来,沉声问:“查得怎么样?”
助理拧着眉,递去一份文件,文件上是最近的采购、出货、报关等等资料,以及当中几个操作员的姓名,助理说:“我查过,这些基本正常,并没有异状,仓库里的几批货,我也按照您的吩咐偷偷送去质检,果然发现了问题。”
翟闵抬头,说:“详情!”
助理仔细道来,说完后,他又道:“这实在太奇怪了,我们集团向来最注重质量,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这次却大面积爆发。”
翟闵点着纸上的操作员姓名,说:“去查查他们的关系网,最近的财务状况。”
助理点头,正要告辞,翟闵却比他先一步出门。
赵有时坐在会客室里翻阅报纸杂志,在新加坡的第三年,她已经鲜少关注居康集团,直到现在,她也不像头两年那样到处搜索居康集团的新闻,因此居康集团的很多现状她都不清楚,此刻翻阅这些新闻,她仿佛看到了翟闵留下的一个个脚印,这块土地被他踩得越来越严实,即使偶有震动,他用力跺下一脚,也能让这块地乖乖的,现在似乎将要爆发一场大地震,居康集团成立八年,还从未出现如此严重的危机。
肩膀搭上一只手,赵有时扭过头,翟闵刚好亲来。
“看得这么入神?”翟闵问。
赵有时晃了晃手里的报纸,笑说:“当故事看。”
翟闵一笑,坐在赵有时身边,转开饭盒开始吃饭,他这几天吃得不定时,下午经常胃痛,晚上忙至深夜,他索性睡在休息室,此刻终于能好好吃上一顿饭,他像是饿了几天几夜,狼吞虎咽的样子让赵有时瞠目结舌。
“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翟闵喝一口汤,抬手看一眼手表,说:“时间不够,方律师那里怎么说?”
赵有时说:“你别管方律师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