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包厢里,赵有时酒量一般,对方又总是敬来白酒,没几杯她就有些醉醺醺的,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走路太猛,她的右腿又开始犯疼,尤其是膝盖。
她又多喝两杯用酒精麻醉,一直强撑到九点多散席,她才舒了一口气,拄着拐杖和对方在门口道别。
奔驰车和司机还在,翟闵早就离开了,tony扶着赵有时坐进车里,说:“你喝得太多,我去买点药给你吃?”
赵有时摇头:“送我回去吧,许宁姐晚上要是回到酒店,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赵有时回到家后再也撑不住,跌在沙发上疼得满头大汗,她翻出止痛药吃了一颗,也许是酒精作祟,吃完药后越来越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她看到一张脸,这张脸棱角分明,英俊坚毅,似乎添了一些淤青,赵有时轻声说:“我讨厌你。”
她脸颊酡红,神智不清,翟闵顿了顿,把她揽进怀里碰了碰她的额头,见她浑身是汗,眉头紧蹙,又去碰她的膝盖,赵有时倒抽一口气,翟闵没好气道:“活该!”
他把赵有时抱进洗手间,剥她的衣服时她又叫又骂,好不容易把她剥干净,翟闵也已满头大汗。他把赵有时扶稳,调好水温替她冲澡,赵有时倒来倒去站不稳,还吞了好几口洗澡水,翟闵的呼吸声已越来越重,冷冷道:“老实点,信不信我在这里要你!”
赵有时捂住胸口,神智明明已经清醒,可是又好像不是自己,就像灵魂出窍,她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肉|身,命令她站稳、赶人、自己洗澡,可是她根本指挥不动,肉|身不听她的话。
翟闵艰难地替她冲完澡,用浴巾裹着她,把她抱回卧室。赵有时难受得不停滚动着喉咙,想吐又吐不出,干呕几声之后有气无力地说:“你硬了……”
翟闵一滞,面色铁青,把她塞进被子里,再也懒得管她,气冲冲地走出了卧室,过了许久他才回来,赵有时正扒着床沿在吐,口齿不清说:“腿痛。”
翟闵赤着上身坐到床上,拍着她的背说:“喝杯热牛奶。”扶起她,帮她灌下半杯,替她擦了擦嘴后,他轻轻揉着她的膝盖,问:“有多痛,要不要去医院?”
手掌烫烫的,赵有时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痛,她摇了摇头,阖眼休息,缓了片刻,她又清醒几分,问:“许宁回来了吗?”
“一小时前回来了。”
赵有时闭眼含笑:“你通知了杨哥?我没让mason报警。”
翟闵手上一顿,随即一掌拍在她的大腿上,他万万没想到中计,今天发生太多事,他竟然变得迟钝。
赵有时得逞窃笑,心里愉快至极,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又不知道这口恶气是什么,翟闵吻她时她还在笑,说:“我是不是很好骗?”
翟闵不理会,他脑充血,已经控制不住,后悔没给她穿上衣服,可是又好像不后悔,手劲太大,疼得赵有时直皱眉,她又问了一遍:“我是不是很好骗?”
翟闵稍稍恢复理智,喘着气看向她,赵有时睁开眼,倏地一笑,吐字清晰:“滚——”
酒精让人脆弱动摇,也会让人狠下决心,赵有时真的觉得自己很脆弱,这种时刻她极其需要一个怀抱,她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去接受翟闵,可是临到头,那个出窍的灵魂在说:“我是不是很好骗?”
对啊,她是不是很好骗?翟闵走了,赵有时翻了一个身,嘟囔了一下,安安心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鸟语花香,晴光明媚,赵有时尖叫,裹紧被子扫视周围,怒喊:“翟闵——”
连喊数遍,没有人回应,赵有时这才反应过来,昨晚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洗漱完,她还有些迷迷糊糊,许宁出现的时候她还在梳理昨天的事情。
许宁说:“回神,你能走路了?”
赵有时拄着拐杖,返回沙发说:“走能走,但是膝盖不能随意弯曲,昨天为了帮你收拾残局,我的腿痛了一整晚。”
“谢了,回头分红给你大份的,我也就只能指望你,那两个臭小子还没学成。”
赵有时坐下来,正想说话,突然见到许宁锁骨周围的痕迹,张了张嘴,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许宁低头看看自己,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你也有。”
赵有时低头一瞧,立时大叫一声,许宁忍俊不禁:“昨天上午我准备过来的时候,半途被杨光截住,手机被他缴了,我也走不了,后来他接了一通电话,晚上把我放了,你干的?”
“翟闵干的。”
许宁点点头:“帮我向他说声谢谢。”
她们现在似乎同是天涯沦落人,一个人也许不愿意说心事,两个人却愿意向彼此吐露心事,许宁控诉杨光霸道该死,除了用强就是用强,“明年婚礼取消,他要和我分手。”
赵有时一愣:“怎么回事?”
“杨光干得好事。”许宁感慨,“这几天我观察翟闵,竟然觉得羡慕你,以前羡慕,现在也羡慕,翟闵一直对你小心翼翼,不敢强迫你,我已经三十好几了,还是结不了婚。”
“不一样,他再小心翼翼,我和他之间始终横亘着一道障碍。”
“什么障碍?”
赵有时想了想,说:“就像是十字路口,我以为他曾经陪我走过一段,中途才分道扬镳,原来我们一开始就走进了不一样的路口,他走的那条路我根本就不认识,小时候看电视剧和小说,我一直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只要相爱就可以,没什么可以阻隔他们,原来不是这样。”
“是你想得太复杂,障碍能不能克服,明明全看你自己的心意,即使走在不一样的路口又如何,他去你那边,你去他那边,不就能解决了?问题是,你愿不愿去他那里,又愿不愿意允许他来你这里。”
赵有时一笑:“你这话是对我说,还是对自己说?”
许宁说:“我说过,我是心理医生,能医好别人,但是医不好自己。”
问题在于谁愿意走向对方的路口,赵有时觉得许宁讲得这一论点并不现实,时隔多年,差距太多,谁也走不动了。
入秋后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加快进程,赵有时的腿虽然没有痊愈,但基本的走动已经不成问题,每周两次去医院做复健,有时候她独自去,有时候许宁陪同,有时候翟闵也会挤上来,忙忙碌碌一个多月,终于到了大刘即将出狱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扔的地雷和手榴弹,破费啦啦啦啦,(╯3╰)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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