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幽幽补了一句:“难怪夏人如此强壮,他们真能吃啊……”
云雁回:“…………”
听说,西夏人吃完之后,就干脆消食再走,玩起了角抵,宋人出于礼貌,也陪了一下。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西夏人车轮战赵允初。
——迄今为止,赵允初还没有输过。
云雁回没见赵允初花特别多时间用在弓马武艺上过,可能还不如他习文的时间来得多,但是有个词叫做遗传,这可能真的是天赋,他天生神力,又有他爹的好基因,在这方面不点即通。而且很多时候,一力降十会。
所以,现在这一场云雁回也丝毫不担心。
果然,不多时,就以西夏使臣被摔在地上为结束了。他是最后一个,至此,西夏没人了。
这西夏使臣心服口服,被赵允初拖起来之后,就大夸特夸他,没有想到宋人中还有这样的神人。要知道,他们出使宋国,带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勇士,但是在赵允初手下,都没有撑满一盏茶功夫的。
云雁回一直站在旁边围观,待他们结束寒暄完之后,西夏人都被送离,再与赵允初回转房中。
赵允初问及今夜情况:“如何?”
云雁回难掩愤怒,将自己在那酒家看到的情形向赵允初描绘了一番,低声道:“我实在没有想到,安肃军已经病入膏肓了,此处人人皆私贩商品,从上到下,已经难以拔除。而且……最糟糕的是,我们也靠不上邵廷宜,柳雍都是听他的,此处的情况,根本就是他造成的。”
邵廷宜掌着兵权,倘若他们要强治邵廷宜,邵廷宜恐怕不会束手就擒,甚至不排除反杀的可能性,而他们,势单力薄,身边赵允初神功盖世,也不可能打得过人海战术啊。
赵允初叹道:“这岂不是说,若是来光明正大的,我们恐怕都得折在这儿。”
云雁回凝重地道:“是的。”
赵允初凝视着东京的方向良久,吐了口气,缓缓道:“可是我们不能辜负官家的重托……雁哥儿,那就靠你来想想法子了。”
云雁回:“嗯……嗯??”
云雁回:“…………”
.
连续十来日,赵允初与辽、夏两国的使臣都在商谈拍卖事宜,有时是三方一起,有时是两两相谈,还有无数封信件往来于三国国都与安肃军之间。
最后,三方终于将细节都确定了下来,签订了拍卖守则,从此以后,大宋的花茶就将以拍卖的方式销往辽、夏两国,而且,日后若是有其他货物要以此法销售,那么也以此守则为基本。
赵允初对两国使者开心地说:“来,喝一杯,庆祝咱们成功谈完!”
辽、夏两国的使者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自个儿庆祝去吧!
赵允初无辜地转身,对邵廷宜说:“那咱们去庆祝吧?”
“那是自然!”邵廷宜振臂一呼,“今日大家都好酒好肉!”
赵允初与云雁回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谈判结束,而且对大宋大大的有利,多日来的忙碌终于结束了,安肃军衙门欢天喜地,摆了很多桌,酒水不要钱一样上来。
最该喝的自然是赵允初这个宣谕使,只是他自称酒量不行,其他人自然是不依。
云雁回看邵廷宜坚持敬了赵允初一碗又一碗,急了,站起来道:“我替他喝!”
邵廷宜和柳雍相视一笑,他们都知道这二人的关系。
柳雍也施施然站起来,“既然如此,下官也替邵知军喝吧。”
上一次,郑飞波就是被他灌醉的,柳雍心想,让你回忆一下被我统治的恐惧。
他看到那少年眼中果然闪过了一丝畏惧,但还是死撑着道:“那就来啊!”
两人竟是当场拼起酒来,旁人不停叫好。
五碗,十碗,二十碗……
不断吞咽着烈酒,柳雍渐渐上头了,脚步有些不稳,可是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对面的郑飞波还没有倒下来,反而愈战愈勇。难道说,为了赵允初喝就有这么大的力量?
又喝了一碗,柳雍已经感觉到下腹涨涨的了,他想休息一下,便打岔道:“短短时日,飞波的酒量大有进展啊。”
这些日子他和郑飞波也混在一起颇久,谈生意,聊生意,还有给郑飞波的爹写信商谈之类的,故此口气也比一开始熟稔多了。
云雁回又给自己倒上了一碗酒,摇头晃脑地道:“不是大有进展,我从来便千杯不醉。”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一息之后,喝多了脑子有些钝的柳雍反应过来后,却是表情僵硬了。
邵廷宜也迅速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变。
他们二人死死盯着正不紧不慢端起酒来的郑飞波,试图找到几分玩笑的神色,可惜,只能发现他眼中现在还没有什么醉意。
云雁回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潇洒地倒过来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碗底。
是真的,他千杯不醉。
看着邵廷宜和柳雍恍然梦醒,而后越来越差的脸色,云雁回在心底想,嗯,大宋欠我一座奥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