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扛着镐头、铁锹的人涌了进来,“马大!马大!”地叫着,大口喘着气。
“**们个先人!”金柱显然是有点受惊吓,红着脸骂了起来,“你们不能轻点?小门都差点烂掉了!”
来的人面面相觑,一个稍微年轻点上前一步,“金队长,这不是着急嘛,我们都在挖池子呢,听说马大家出事了,怕马大吃亏,就跑过来了。我们一到门口,看围了那么多人,着急啊,分开人群,一看门还是闭着的,那更急了,就踹门进来了。”
“是啊,想想马大对我们那么照顾,他有事了,我们不来谁个过来?”
“就是,我们不过来,完后哪还有脸再见马大。”
……
工人们静静地站着,看着马小乐,说的话都是实实在在的。马小乐听了,心里头很有震动。
“那好,大家一起,把马大他……”金柱咳嗽了一下,指着马丙根,“把这个人抬出去,扔到大街上!”
“慢着!”马小乐打了个手势,“五花大绑,抬着围着村里游街,然后扔到村南桥下!”
工人们不明白底细,听马小乐一声令下,个个踊跃,蹿腾上去,把马丙根捆了个结实。
“小乐,你,你疯了是不是?!”马长根急了,“你是不是疯了,脑袋坏了么?!”
“没疯!脑袋也没坏,好使得很!”马小乐似乎真的是有点癫狂了,几乎是手舞足蹈起来,“金柱,你找面锣来,在前面敲,再弄个担架,找四个人抬着去游街,让全村人都看看这个人,到底长着副啥嘴脸。”
“小乐,你,你。”马长根窜上去,抬手抡起巴掌,“啪”的一声抽在马小乐脸上,“我,我打小没碰过你一指头,今天,今天我抽你一耳刮子!”
这么一下,马小乐怔住了。不错,自打他到马长根家里,马长根半个指头都没碰他,然而现在,他被狠狠地掴了一个耳光。
“你别怪爹打你啊。”马长根哭了,“我不能看着你这么弄,大逆不道啊!我的儿子不能干出这种事来!”
马小乐摸着脸,看了看马长根,又看看地上别困着得马丙根,陡然垂头丧气起来,转身,一声不吭地走出了院门,直奔果园而去。
“小乐小乐!”胡爱英要追出去,“别喊,让他一个人静静。”马长根拦住胡爱英,又对金柱说道,“还不把你丙根叔给解了!”
金柱赶紧让人解开马丙根,轰走了围观的村邻。
经过这一折腾,马丙根也绝望了,“作孽啊,作孽……”他慢腾腾爬起来,看了看马长根他们,摇摇头,叹口气,迈着拖沓的步子向外走。
“这怪不得别人。”金柱口气很生硬,“早年走的时候怎么没想想。”
马长根看看金柱,打个手势让他别说,继而跟了两步,“丙根,要说这事,我心里也不好受,你留下来吃个午饭,我好好去劝劝小乐,怎么说,你是他亲爹。”
马丙根听了这话,站住脚,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意外,“真的?”
马长根点点头。
马丙根是留下来吃午饭了,可马小乐不回来,马长根、胡爱英,去喊他几次都没用。
“让他走,他凭什么留在家里!”马小乐躺在床上,头都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