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安安愤怒地咆哮起来!
“嗷呜哇呜!嗷呜呜!”
(翻译:我要尿尿!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尿啦!”
“嗷呜呜嗷呜呜!”
(翻译:我真的尿啦!)
空气里一股难言的,微妙的气味突然开始弥漫……
盛元帝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尿湿的龙袍,嘴角抽了抽。
安安一脸纾解过后的舒爽,笑眯了眼。
杨云戈终于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皇后连忙趁着盛元帝发愣去把孩子抢了过来。
安安终于亲近了自己想亲近的人,开心地搂着皇后的脖子亲了又亲。
“皇上恕罪,请先去更衣。臣妾也先带着孩子去收拾一下。”
盛元帝看着她,眼眸深不见底,只是笑了笑,道:“在龙椅上就撒尿,安安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燕皇后很得体地笑了笑,然后招手示意郑蛮蛮,匆匆退下了。
盛元帝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他抬起头,看到一脸似笑非笑的杨云戈,倒抽了一口气。
这时候,郑蛮蛮陪着皇后和安安到了后殿更衣。
自有娴熟的宫人上来给孩子清理干净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
燕皇后看着孩子,一脸慈爱。
可身为皇后,丈夫也被孩子尿湿了,不陪丈夫去更衣,却在这里陪着孩子,本身就说不过去。
郑蛮蛮觉得皇后好像在躲着盛元帝。
她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出头的年纪。外界传言她是怎样的盛宠,皇上是怎样的长情,可是郑蛮蛮觉得她有些憔悴。
“出去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好在你和孩子都没事。”孩子换好衣服以后,皇后抱了过来,眼中有淡淡的喜意。
安安高兴地抱着她的脸直亲。
燕皇后笑道:“这性子也像她父亲。”
“……”郑蛮蛮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可是安安很爱笑,也很亲近人。”
燕皇后抱着孩子笑道:“她父亲小时候也爱笑。遇到亲近的人,也要成天黏着。”
遇到不太喜欢的人,管你是什么身份,熊孩子从小都是看都不看一眼。
仿佛要附和她似的,安安又咯咯地笑着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
郑蛮蛮却是惊呆了,难道她的宝贝是个熊孩子的苗子?
不对啊她姑娘多可爱啊!怎么会像那个人见人厌的爹?估计当初杨云戈的爹妈没给他起个名字叫狗剩,至今一直后悔呢!
孩子换了衣服,皇后并没有急着出去,反而带着郑蛮蛮在内殿坐了下来,并嘱咐宫女。
“去对皇上说,本宫就在这儿和蛮蛮说说私房话。就不打扰皇上和元帅议事了。”
这天都要黑了呢。再坐一会儿,郑蛮蛮也差不多要走了。
她也就坐了下来,和皇后有一出没一出的说话。
皇后道:“听说你们把璞玉姑姑的弟子给抓了?”
和那位传奇女性私交最深的,反而是皇后。
郑蛮蛮撇撇嘴,道:“起初在海上遇到海盗袭击,后来才知道她是璞玉姑姑的弟子。”
皇后皱眉,道:“她为何主动袭击大燕jūn_duì ?”
“蛮蛮不知。”
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大好办了。
杨云戈一向不是好惹的,脾气上来了,就是连天都能掀了的人。
他既然把人一路押送到京城,恐怕就不打算善了。
“还有八部骑兵的人……听说也被关押了?”
“是……说是他们私通敌首。”
皇后苦笑。
八部骑兵私通敌首,那敌首自然就是璞玉的徒弟灵运。
这些年轻人做事也太没有分寸,跟了杨云戈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摸清楚他的脾气。
要知道,他尤其忌讳这些事的……
“你若是能劝……”皇后斟酌道,“最好还是劝上一劝。他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儿,实在没必要把事情闹的这么难看。”
其实皇后也能想象杨云戈会多生气。身边养着一群随时会反水的属下,任谁也不会高兴的。
可是……终究还是得先把这件事圆过去。
“是。”郑蛮蛮答应了。
心里却在想,反正关于八部骑兵的事,之前就劝过了。杨云戈不听,她有什么办法?
皇后也看出她心不在焉,叹了一声,也知道她多次遭八部骑兵暗算,恐怕也没什么好感。
便转而和她说起孩子的事情来。
郑蛮蛮倒愈发思念辽南王府那几个儿子,也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终于,盛元帝带着杨云戈进来了,她如释重负地跟着杨云戈走了。
当大殿里只剩下这对天下第一夫妻时,竟是半晌无语。
终于,皇后打起了精神,道:“皇上想在哪里用膳?今晚想去翻哪宫的牌子?臣妾这就去安排。”
“就在这儿吧。朕懒得走了。”盛元帝淡淡道。
燕皇后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低声道:“只恐臣妾身子不适,最近又常常浅眠惊梦,打扰了皇上休息。”
盛元帝不说话。
皇后看了他一眼,慢慢道:“鎏翠殿如何?李婕妤还没有承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