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舅神情不是一般的着急,一巴掌刚好又要打在我的脸上,看我睁开眼睛,快速的就把他那已经是打通红通红的手缩了回去。
“粪娃。”
我坐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右半边脸火辣辣的痛。弱弱的说了句什么,幺舅嘴唇都在抖。
“你。。。你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断了气。“
我一口就呛了出来,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是整嘴的粉末,双手的手心也是剧痛,上头居然插着两颗明晃晃的钉子。这货小心翼翼的把钉子从我手心拔了出来,我痛的直叫唤,弯腰就开始在地上吐,满嘴的泥水和比“shi“还臭的粉末吐了一地。缓过劲来之后,我才发现,地上那三根香,居然早就燃完了。铜钱符纸撒了一地,几乎全都就那么围着我躺的地方,而此时,这山头上,天已经是快亮了的样子。幺舅狠狠的骂了句,
“你知不知道,你连气儿都没了。我。。。我刚才差点就没把你救活。。。”
这货在旁边一副慌的不得了的样子,突然就看着我盯着他。
“舅。。你。。你的鼻子。”
这货像是自己都没发现,两个鼻子居然已经在朝着外头冒血,幺舅抹了鼻血看了一眼,之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一个脸色吓的煞白,不断的扭头看着周围。
这安安静静的野外山顶,除了面前的水塘,周围哪里有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这货才神色才松了松。像是发现了什么,抖着手就伸进了我的嘴里头,慢慢的从里面拿出一张纸,这是一张作业本画的符,上头歪歪斜斜的不是一般的难看。
“粪。。你怎么知道?”
眼看着这货没有在流鼻血,惨白的脸色也缓了些。我心头才没跳的那么快。瓮声瓮气的就开了口,
”上次进那小区,我看到你把黄纸朝着嘴里头塞,最后在那房子里头拿了出来,我来的时候就吃了一张。”
幺舅捏着那张白纸,突然就那么看着我。声音都有些抖,“粪娃。你。。。你救了我的命。”
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浑身剧痛的都要抽搐。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围着我摆着,几乎每一件都往我身上招呼了一下,我整个稍微一动就痛的直哆嗦。特别是看着这货亲手从我肚子上开的一个小口子里头抠出两枚铜钱,我心都凉了半截。
幺舅一件件的又把这些每一样都旧的不行的玩意,包括插着我手心的那两枚钉子,全都放进布包。这货双眼疲倦的都已经充出了血丝,我根本想不到这一晚上幺舅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心头着急,弱弱的就要开口,幺舅看了我一眼。
“粪娃,回去再说。”
到了屋头的时候已经是大天亮,我一身伤痕,连路都走不动。
一路上这货背着我,我昨晚上差点死了?幺舅一路上那要吃人的神色更是让我后怕。
回来不久幺舅就出了门,这货帮我把身上很多处地方都给包扎了起来,我浑身伤痕,一个人就在屋里一直躺着,早上回来我就把事儿跟幺舅说了,此时满脑壳的胡思乱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幺舅才回了屋。进门就看着我嘿嘿直笑,
“粪娃,好点没?”
我肿着个脸,痛的咧了咧嘴,这货叼着烟。顺手就提了一下边上随身带着的布袋子。听着里头那叮叮咚咚的碰撞声音,我脸上瞬间又有些惊慌。挣扎着念了声,
“你。。。你别货(过)来。我可是里(你)的亲外甥。”
“你说清楚点?”
这货狠狠的骂了一声,居然当着我的面从里头掏了一颗钉子剔牙。
看了这一幕,我瞟了眼自己的双手,神情有些激动,稍微动了一下,差点又痛的晕了过去。
“你个不听话的娃,自己弄的这么一身伤,叫你别动,你这是做什么?”
这货一本正经,关心的语气还有些紧张。我一口气憋在胸口,愣是发不出声。
说来也奇怪,这货口口声声说是我已经断了气了要救我,在我看来,我可是差点就没死在这货手里头。偏偏撒了一些粉末给我包扎之后,我第二天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只是难受的是,光是肚子上头那两个小口子,呼吸稍微大点就绷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