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来这茅草房里头,这村子唯一的一间房也已经没了人,周围冷清的出奇,黑漆漆的屋子里头,之前的酒杯和碗都还摆着。幺舅本身就一个劲的在咳,还是叼着烟不松口。这天上午,老抵刚把钟大松的身子抬回屋里头摆着,我又是看了一眼这老老实实的农民,眼睛都还睁着,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一般。我再次想起了跟幺舅进来在这村坟里头看到的场景,钟大松倒地之后,魂儿就从身上走出去,到了门口外头的土路上,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撕咬一般,这人的魂儿那凄惨的叫声似乎还在我的耳中。一时间坐在屋里头,我下意识的就把头转了过去。
幺舅沉着脸说了几句,老抵从屋后头找了把锄头居然就在这屋中间开始挖坑。
这种地儿屋里头本身就是泥巴地,我一时间也是张了嘴巴,幺舅居然让老抵就把这钟大松埋在屋里头。
“舅,我看着他好像是。。是被生生的咬死的?”
幺舅弯折得手已经被拧了回来,老抵动手的时候我都不敢看,这货声音叫的跟杀猪差不多,现在在我面前又是一副长辈的模样,让我根本就不能把他跟刚才老抵掰他断手的时候,那猛骂“仙人”“锤子”一类脏话的样子联系起来。
“粪娃,他的魂儿还在,只是像这些村民一样,都是扯进那村坟压在了下头。我们来的时候,这一个村子的野鬼都是那种下场。”
尸体埋好之后,这货顺口还在留在桌上的酒喝了,我是根本碰都没敢碰。
时间已经是上午多半,老抵收拾好两个包,我们已经是准备走。刚刚才出门口,到了外头的坝子里头,老抵突然就停下了步子,坝子外头都是荒草,隐隐约约还看得到远处那骇人的村子废墟。
“四爷。”
老抵莫名其妙的就开了口,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幺舅和老抵居然都在看着这坝子外头的一处地方。
“这个小孩到底是因为什么回不了这屋。”
老抵说的话很有些莫名其妙,我心头一惊,一时间明白了什么。幺舅突然叹了口气。接着居然看了看这屋门口的位置。
“抵哥,你瞅这屋子外头,门口的梯坎用的是沉基岩。这石头估计是以前这家人打地基用的剩的,就拿来铺在了这外头。挡着门口,那只小玩意的气太弱,肯定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一直连回煞都没有回完,连鬼都不算,只是一只阴魂。”
连鬼都不算,只是一只阴魂儿?回煞这种事我以前就听过,小时候农村迷信也说,死人之后得有七天的时候,过后就会回煞,就是魂儿往自己生前的地方走一圈,那才能成为鬼。我抖着声音问了句什么,幺舅悠悠的就开了口,
“阴魂儿就是,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的东西。”
我直接愣住了。猛的就看向了他们两个瞅的方向。
“四爷,这东西能存在这么久,估计也是因为这地方阴气太重,过不了多久这地方阴气散咧,估计这只玩意也得跟着散。。。也是奇了怪列,这小玩意从进村开始,就在周围跟着我们。好在有他带路,不然今儿早上我们都还找不到你。”
我心头一惊,瞬间明白了过来。就看着幺舅扭头居然看向了我,根据经验,一种不好的预感立马就袭上心头。
“粪娃,你从小我就觉得你有出息,想当年在老家的时候,我跟好多人都说,我这侄儿虽说缺点多,平时虽说喜欢去土里头去糟蹋人家庄稼,唯独就是乐于助人那一副热心肠,那是让我夸了不晓得多少回的。”
我一口气堵在胸口,愣是说不出话来。
“小爷,那就是我们最开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小孩,这娃子的阴气太弱,连我好几次都没感觉到,这东西一直都在跟着我们。”
没过一会儿,按照幺舅说的,我手里拿着一把纸钱,站在了这坝子最外头的一个土坡上。老抵掏出一包粉末撒在了这坝子(农村晒粮食的门口一块地)的周围,
“大白天的阳气重,你抵叔撒的是坟边灰,把白天吸进地里头的日罡给遮住。这样他才敢走在这些石面上头。”